“孙义忠!你无耻!”
麟毓在心底竖了个大拇指,朝着孙义忠挑眉:“多大脸?当初哄着长生同你私奔的是你,如今嫌她同你私奔的也是你?”
长生气得浑身发抖,孙义忠却被长生这一巴掌打得怒火中烧,“唰”的站起身来,张口要骂,又被麟毓凌空一掌扇得跌倒在地,口中直嚷:“小妇养的!有辱斯文!”
长生好半天才稍稍平复下心绪,不由得质问孙义忠道:“我同我阿嬷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待我?”
孙义忠被连续两巴掌扇得心头火起,索性也不再遮掩,道:“论身份,苏柔是翰林院修撰家的千金,你不过一介农家女,论样貌,苏柔秀外慧中,你看看你自己,可比得上苏柔半点?”
苏柔出身官宦世家,自然不是长生一个天天要做粗活的农家妇人比得上的。
说来说去,还是看上苏柔的身份地位。
长生怒道:“那你当初还哄骗于我,教我同你私奔!”
孙义忠擦擦嘴角的血迹,冷笑:“我让你同我走,你便同我走,你不知聘则为妻奔是妾吗?你同我私奔,还妄想日后能堂堂正正做我的正妻?”
麟毓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孙义忠无耻,长生也是个傻缺!
居然能被这种人骗!
可是怎么办?这傻缺她阿嬷将她托付给自己,完成了她的心愿阿嬷才愿意将身上功德换给她,她又不能把这傻缺丢在这里?
好气哦!
容祈也不让她弄死孙义忠,怎么办?
要不打一顿吧!
麟毓这样想着,就这样做了,手心翻转,孙义忠身后刚刚消停的那半截紫竹疾风一样扫过来,打得孙义忠嗷嗷惨叫。
麟毓心里憋屈,下手也重,打得孙义忠半条命都没了,这才携长生离开。
回了家,长生又有些担心:“姑娘,不会连累到你吧?”
麟毓发泄过心里的郁闷,心情好了很多,安慰长生:“放心,过几日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他才没空来寻我!”顿了顿,又劝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那孙义忠不是东西,你吃一堑长一智,日后擦亮眼睛,别在垃圾堆里找男人!”
麟毓告诫过长生,入了内室,抬手放出阿嬷的魂体。
“我不能直接出手杀了一个凡人,但孙义忠很快就要完蛋了,长生如今有我护着,你现在能将功德割舍于我吗?”
长生在这里休养的时日不多,但连做梦都曾喃喃着“阿嬷”,看得麟毓也十分想念自己的家人。
她想快点恢复,早日回麒麟谷见自己的父母兄弟。
毕竟,她都九万年没有回去了。
“仙子能否通融几日,等我亲眼见着那负心人上了断头台,任凭仙子处置!”
见着孙义忠上断头台,然后一起去投胎吗?
麟毓被自己的想法囧住,忙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左右我也不差这几日,都随你。”
麟毓见阿嬷坚持,也懒得去劝,都懒得收回阿嬷的魂体,只将她拘在望乡台内,由着她天天跟在长生身后。
长生大约是有所察觉的。
药铺里没有什么重活要做,最累人的大约就是捣药碾药烹制药材。
以往这些事都是林璟做的,后来长生来了,觉得林璟还是个小孩子,便包揽了这项活计。
以往她做起来都是分毫不差的。
如今这几天,却频频走神,有时甚至将要蒸的药材拿去煮掉,午夜梦回,麟毓还撞见过几回长生独自哭泣。
长生哭起来是隐忍而孤寂的。
瘦削的身体蜷成一团,大颗大颗的掉眼泪,却不发出丝毫声音,唯有浸湿的被褥,无声的昭示着女人的思念与苦楚。
长生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原本只是瘦削的妇人如今形销骨立,衣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仿佛随时要追寻她的阿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