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那你接着!”
说话间,高个子的男人将手里的布帛扔出来,李师爷忙伸手去接,却被矮个子男人一脚踢远。
“抢!”
李师爷话音未落,这边的衙差就一拥而上。
高个子男人一脚将布帛踢得更远,趁着衙差目光都在布帛上,两人飞身跑远。
等李师爷接过布帛打开一看,登时气得脸都绿了——只见布帛油纸里包着块石头。
就在此时,有衙差气喘吁吁的赶来,在李师爷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李师爷气得将油纸往地上一丢:“走!”
就在李师爷一行人往望乡台这里赶来的时候,麟毓已经修复了老妇人的魂魄,并且粗略的了解了一些事情的经过。
长生就是老妇人的囡囡。
十年前长生与同村的孙秀才暗生情意,然而老妇人觉得孙秀才人品不可靠,坚决不同意,正好当年孙秀才要进京赶考,就同长私奔了。
可是没两年孙秀才一个人回来了,娶了高门家的女儿,接了他的寡母去了隔壁县走马上任当县令。
老妇人去询问自家长生的下落,孙秀才非但不承认当初私奔,还说老妇人污蔑,打断了她的腿。
幸而有个衙差心肠软,杖责的时候留了力道,又偷偷通知了她的邻里,是一众乡亲将她背回来,一日三餐照顾了这么些年。
可她思念囡囡,终究是去了。
临了也没等到长生回来。
心愿未了,不肯入轮回,又因为去世在青山镇,去不了别处,便成日游荡在镇子里。
直到这几日见了长生,魂魄微微恢复了些神智,便日日守在镇子入口,今日见着有人伤害长生,攒足力气替她挡了一下,又一路引着她朝望乡台而来。
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麟毓感慨老妇人同长生命途多舛,可她也不能白做工啊!
“反正你了了心愿就得入轮回,你愿不愿意将身上的功德给我?我保证剔除的时候绝不伤你魂魄!”
麟毓垂涎老妇人身上的功德不是一日两日,不过是因着如果强行抢夺,老妇人生了怨怼之心,这功德于她而言就没用了。
眼下有让她心甘情愿献上功德的机会,麟毓自然不愿放过。
“你愿意护长生一世无忧?”
长生如今性命难保,其实老妇人这个要求是稍稍过分的,可她一生孤寡,身旁唯有一个长生,她知道眼前的小姑娘不是凡人,护长生一世不过举手之劳,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长生一世平安喜乐。
“如果仙子愿意,老身愿意魂魄也随仙子处置!”
这就是愿意以命相抵的意思了。
“我要你的魂魄做什么,没得沾染因果!”
麟毓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
两人各取所需商定好,李师爷一行就到了。
镇子有个顶顶美貌又医术高明的女大夫,县衙里也是知道的。
女大夫有些来历,李师爷也是知道的。
不过他们见识有限,只以为是修习玄求的某个大家世族偷溜出来的小姐,好生供着不招惹麻烦也就是了。
可是他们把她敬着,不找她麻烦,麻烦却偏偏要去找她。
李师爷见着麟毓从后院出来,恭敬的行了一礼:“有劳姑娘,不知这妇人伤势如何?”
麟毓伸手从容祈手里接过茶盏,仪态端方的啜了一口,方到:“无碍。”
李师爷心下一阵敬畏。
里面那妇人浑身是血,肩头背上都捅了个血窟窿,瞧着分明就是个立马要咽气的样子,可到了姑娘这里,却是无碍。
不过转念想想,这姑娘本就来历不凡,可能这样的伤在她眼里本就稀松平常。
李师爷这样想着,心里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姑娘,这妇人是隔壁县移交过来的犯人,姑娘治好了妇人的伤,还请移交我们县衙。”
先前因着动了恻隐之心,而且交代这事孙县令也没出面,想着这犯人也没那么重要,偷偷放了人,过段时间便说这妇人病死了,也就罢了。
可如今看来,他们既没有握住孙县令的把柄,而且孙县令还自己派了人来截杀长生,显然是对他们极不放心,这事他们如果没有个让孙义忠满意的结果,恐怕是不能善了。
李师爷姿态放的极低,以显示他们并不想给她惹麻烦。
想了想,又补充道:“姑娘医者仁心,此次治疗的费用我们县衙全权负责。”
全权负责,只求姑娘不要为难我们就好。
“可是我刚刚答应了别人,要保这妇人一世无忧,怎么办呢?”麟毓坐姿慵懒,一双桃花眼却认真的看向李师爷。
李师爷心里有些慌,下意识的就问到:“是何人?”
长生除了那个过世的阿嬷,在青山镇无亲无故,还有何人愿意护她?
麟毓笑意温和,不紧不慢到:“她阿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