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不想把这些说与外人知道,更觉得跟这两个满脑子想要攀附宸王以享受荣华富贵的人实在无话可说,遂端了茶杯示意纱儿送客。
唐廷心中早就把自己当成宸王的岳父了,到宸王府来却发现下人们根本没听说这事,不仅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一个个全都十分尊重唐无忧,心里已然憋着一股火,遂道:“你先别着急赶我们走,我们今天来,除了跟你说柔儿嫁进来的事,还有一些话要告诫你,这也是为什么我要选在宸王爷上朝时请假过来的原因。”
告诫自己?正要离开会客厅的唐无忧停步,挑起一边秀眉看着唐廷。她自从回京之后一步都未曾踏出过宸王府,什么时候惹事了,需要这个久未见面的二叔告诫她?
只听唐廷道貌岸然地说道:“你既然已经嫁入王府为人妾室,就应该谨守妇道,伺候好夫君和将来入门的正室夫人,怎么能一天到晚勾三搭四,像个狐媚子似的引得别的男人注意你?甚至还去勾引蛮族的野男人,让他在皇上面前讨了你去!我们唐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我看你呀,真不如现在就一根白绫吊死明志,才能保证你的贞洁和我们唐家的声誉。”
唐无忧从来没有因为不能说话反驳而觉得这么窝火!
她气得握拳的双手微微颤抖,骨节都攥得发白,却不肯由着自己性子冲过去揍唐廷一拳。
他毕竟是自己的叔父,如果被打了去皇上太后那里喊冤,她就得背上不尊不孝的罪名,这在以孝治国的大玉是重罪,会给宸王惹麻烦的。太子本来就看宸王不顺眼了,怎么会放过任何能弹劾构陷宸王的机会?她不要让自己成为宸王的弱点。
正在这时,不知死活的唐语柔斜靠着椅子扶手,一脸神气地嗤笑道:“爹爹说的没错!你不愧是伯母生的,跟她一样会勾引男人,让男人为了她求皇上指婚呢!”
唐无忧俏丽的红唇上立时绽开一朵芍药花般绚丽而危险的冷笑,大步走到唐语柔面前,在她的丫鬟的惊呼声中将唐语柔从椅子上拉起来,用了所有力气啪啪扇了她两个清脆响亮的大耳光!
唐语柔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又红又胀成了猪头,被唐无忧松开之后吓得一边哭一边爬到唐廷脚边跪坐在冰凉的地砖上,没了刚才的神气,口齿不清地哭嚎着。
唐廷气得站着怒喝道:“你!你竟然当着我的面打你妹妹,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叔父吗?!我要让柔儿去太后面前告你的状!让宸王爷休了你!”
唐无忧冷笑着示意纱儿翻译手语:“我打她,是因为第一,她不尊敬我这个长姐,在姐姐面前坐姿不端,说话态度不恭,做姐姐的教训妹妹是天经地义!第二,她背后道人短长,说的还是自己的伯母,这种行为符合您的妇道标准么?如此不孝的罪名她担得起么?第三,我娘亲的婚事既然是皇上亲自下旨定的,她这一番不甚赞同的态度,难道不是欺君犯上之罪?你若不怕太后和皇上怪罪,尽管带她去告状,看看太后和皇上见过她这刁蛮模样,还会不会夸她性子好!”
一番话又将唐廷说得哑口无言,看了看脚边哭的抽抽嗒嗒却因为脸肿而说不出话来的女儿,也觉得这幅德行不能给太后看到,不然天威难测,倒霉的还不知道是宸王府还是他们唐家。
唐无忧又对纱儿比划道:
让人在王府后门备两顶小轿,把我二叔和堂妹送回唐家去,不要再引人注意了。他们带来的马车和这一干仆从等天黑以后再回去,我们王府管饭!
纱儿应了一声,把唐无忧的指令告诉了在门外伺候着的小厮,小厮便飞快地跑去车马房传话了。
于是唐二老爷和唐家二小姐风风光光地从前门进了王府,最后却是灰溜溜地从后门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