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予安沉默了一会,黯然道:“我之前也问过爹爹。”
“大公子的生母并非如今的太后,而是早年先王还没遇上太后娘娘时,身边跟着的女使。所以,他长到七岁时,那女使故去,才养到了如今的太后娘娘膝下。太后娘娘是雍城莹氏的女儿。”
兰因轻轻“啊”了一声。
“你也知道,雍城莹氏与咱们家有旧怨,到底是什么,爹爹没有跟我说。只知道,当时先王欲与太后娘娘大婚,祖父和曾祖父不愿促成此事,让雍城莹氏再上一步。然后,”甘予安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不知祖父使了写什么法子,竟联络到大公子的生母,也就是那女使。那女使身份低微,胆子也不大,被祖父恐吓威胁了几句,竟也就答应了。”
“答应什么?”兰因好奇的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总之无非就是,不让太后娘娘大婚什么的。结果不知怎么回事,那女使被先王厌弃,接着便因病故去。我猜着,也就是事情暴露了罢了。甘氏也不负从前兴旺。他…大公子那时已经知事了,所以才…都是家族恩怨,他这样,我也能理解。”
兰因犹疑道:“都是家族恩怨,小姐既已知道内情,今日怎的如此伤心?”
甘予安端坐,肃了脸上的神色:“他竟疑我甘氏包藏祸心,意图不轨。事发之时,爹爹并不知情,何况,曾祖父和祖父已然故去多年,爹爹深知这恩怨是非,乃是我甘氏贪心不足所起,早已…放下!他怎能如此迁怒!实在是…过分。”
她说到最后,泪盈于睫,心中委屈难掩。
正在这时,却见一个侍女轻轻推开雅间的门,掀开了重重帷幔。轻轻俯身:“姑娘,外面有一年轻公子,应是在找姑娘你。”
甘予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轻擦了擦眼睛,兰因站起身道:“不知是哪家公子?”
侍女引着兰因:“请随我来。”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兰因变回来了,她跪坐在旁:“小姐,是左司空卫大人家的公子。”
甘予安叹了一口气:“卫倚霖?他怎么在这儿?”
“许是刚才在外头,见到小姐进来了。卫公子也是一表人才,还对小姐你情根深种,小姐不见一见吗?”
甘予安站起身来,理了理裙子:“不见了,我无意于他,多见无益。”说完,脚步却是一顿:“这样想,我倒是与他同病相怜。都是求不得罢了。”
天气多变,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天已经是乌云蔽日了。
甘府的马车驶离了长街,卫倚霖出来时,门口的马车早已不见影了。他捏了捏额头:“早知道,就不应该进去,在马车边上等着就是了!哎呀!”他赶忙走到街边停的自家马车跟前:“走,去甘府。”
那小厮问道:“爷?您还要去甘小姐府上找她?”
卫倚霖敲了敲他的脑袋:“你想什么,我爹在甘府,叫我过去呢!”
小厮揉了揉脑袋,笑着说:“那感情好,说不定,还能见得上甘小姐。”
卫倚霖一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