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点头,把三个男人打发离开。
抬眼看了看床头闹钟,已经两点了,苦笑一声:“该睡了。”
也许是听到的真相太刺激,用光了所有精力,躺在床上很快入睡,一点梦都没有,好像眼前黑了一瞬,醒来便是和煦暖阳,睡得通体舒畅。
睡回了精力,思维也清晰很多,有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感觉,当然,她现在是旁观者,自然更容易关注到20岁的自己未曾发觉的事……
经过一阵深思熟虑之后,在放弃过去和追查到底之间选择了后者,就像人们常说的,倘若今后某一天想起什么,不至于让自己后悔。
她要面对。
第一个要见的人必定是贺教授,既然他们有办法让她体验穿越古今的真实触感,想必也有办法重新体验痛苦的过去。
宋罗和王大军都反对,南风持中立态度不吭声,九月语重心长地安慰他们:“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怕我接受不了,但我已经长大了,承受力不差。我想记起所有的事情,即便会难过,那也是我的过去,请你们帮我。”
宋罗狠狠摇头,反驳道:“九月姐,我哥清醒后因为受不了刺激,当场出现假性脑死亡,我担心你……”
“不一样!”
“什么?”
“我和宋哲不一样,他从小没有失去过什么,所以安暖的死对他打击太大,再加上那些事是最信任的父母所为,他救不了人又报不了仇,只能将自己逼疯逃避现实。我的疯……是太过开心,隐忍纠结的感情得到回应,太过开心了,不愿承认纪泽修的死亡。”
她说的很对,或许这也是两个人承受能力不同的表现,宋哲一生顺遂,她十五岁便失去父母,一个人咽下所有。
没有人再反对,南风为大家买了机票,一起回到那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城市。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贺教授,九月心里多了一份亲切。在现在的记忆里,贺教授只是她转学前的一位老师,那时妈妈有事出差,她在贺教授的实验室借住了两个月,妈妈回来时便办好了转学手续,她也再没有见过教授。
此刻想来,大学期间转学是多么漏洞百出的一件事啊。
听完前因后果,贺教授答应帮她恢复记忆,但是他只能做到刺激记忆体,具体能恢复多少谁也不敢保证。九月点点头,毅然决然随他进入实验室,寻找自己探索的真相。
催眠开始前,她问:“纪泽修的情感缺失症是您诊断的吧?”
贺教授后背一僵,惊讶反问:“你怎么知道?”
“按照我妈……文阿姨所说,他在国外那么悲惨,怎么可能去看心理医生,唯一的机会应该是来到这所学校后认识了您,由您诊断出来的,所以他一个学外科的忽然提议我学心理,想必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
“……九月,你真的长大了。”
“教授,开始吧。”
“好,我们定一个安全词,催眠途中出现任何难以承受的事,你只要说出关键词,我立刻停止。”
九月低头想了想,轻轻给出两个字——阿南。
“嗯,你看着这个,随它的摆动集中精神……”
困意来袭,天旋地转,她又来到贺教授打造的空中城堡,推开门,许多回忆蜂拥而至,几乎只是一瞬间,她想起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