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撇了她一眼,顾小暖道。
“奴婢……奴婢,”卫柔抬起头,哭的红红的目光看了看顾小暖,“奴婢,真不是要躲着裴将军的,只是奴婢觉得愧对裴将军,所以每次遇到裴将军之时都不敢直视裴将军。”
“愧对?”顾小暖微微皱起眉头,“你这愧对从何而来?”
卫柔低下了头,两行泪滑落了下来,似乎哭的更伤心了,哽咽着半天她才道,“奴婢不知王后知不知道裴将军的身世?”
提到裴安的身世,顾小暖略微紧张了一些,谨慎道,“身世?什么身世?裴安有什么身世?”
“就是……。”卫柔看了顾小暖一眼,似不敢说那样,就是半天才说出下一句,“裴将军是逆臣之后。”
顾小暖略微显得有些惊讶,“这些前朝的事本宫从不过问,并不知,怎么,这件事与你要说的事有关系?”
“正是。”卫柔点了点头,擦了擦泪水,“二十年前,裴家数百口人因为谋逆之事被满门斩首,数百口人中唯有裴将军躲过了那一劫,原因是那年裴将军刚出生,因年幼便没有被一同处死。只是虽没有被处死,先王上却下旨将裴将军仍在街头,不许任何人管他,任由他自生自灭。可是那个时候的裴将军只是一个小婴儿啊,如果仍在街上没有人管他的话,他过不了几天便会被活活的饿死。只是那是先王上下的旨,没有人敢违抗,就这样,所有人看着那个小婴儿就在街上哭了两天两夜,都不敢上前去抱一抱,虽也同情,虽也心疼,可是却没有人敢上前。就这样,他躺在哪里哭了三天,直至第三天的时候有个老者出现,才将他抱走。因那个老者将那个婴儿抱走,王上大怒,便下令全城追杀那个老者。不过那个老者是个江湖人,行踪不定,先王上派出去的人并没有那么容易就找到那个老者,就这样找了两三年,一直都没有找到,先王上才放弃寻找,那个婴儿也才得已平平安安长大。”
这个故事,顾小暖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裴安也真的是太可怜了,先王上那么对他,他还如此效忠离国。
只是,顾小暖忽然在想,卫柔怎么会那么清楚,她看着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啊,她怎么会知道这些,“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说的好像亲眼所见一般,可本宫瞧着你和裴安年龄也不相上下啊?”
卫柔磕了一个头,接着道,“王后请听卫柔将要说的都说了,便明白了。”
顾小暖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说,卫柔方才又接着说。
“百年将军侯府在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一夜之间倾覆,数百口人被斩首,男女老幼没有一个逃过。原本的忠臣良将,在一夜之间被扣上了逆臣贼子的帽子,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骂骂咧咧。不过在这众多人中,也有人想要为之发声,可是发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与天子对抗?那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先王上这个人疑心深重,自然会将那些发声之人视为裴家的同党,面对他们的也会是同样的结局。如此这样,即使有人想发声,便也忍了下来。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大家都将这件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事忘了,可是我卫家不敢忘,也不能忘。”
顾小暖看着卫柔说的慷慨激昂,好似这个故是真的那样,特别是她那哗哗而落的泪水,看着倒不是演的,没有真情实意的感情在里面,不会哭的那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