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在孙家的住处,长安顾不得其他,翻出包袱里的私房钱来。
数来数去,只有三两多,这还是徐府大方,在出料子的情况下,给长安的工钱。
先不说其他人,这离赎大哥的一百两差的远了!
都有哪些人可以借钱,长安细细思索着,镇上只有玉芳了,可玉芳刚嫁进孙家一年,哪会有这么多钱。
村子里的人家都是种地的,一年来的花费也不过一二两,哪有人家会存这么多钱!
又想到家里的人都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李氏这种情况下也不一定能照顾好弟妹们,长安心烦意乱。
思来想去,只能再去找孙宝山了,不管怎样要先把钱借到。
谁知孙宝山像是知道了长安会再来找他,早早离了家不知道去向。
长安有些怨气,想着不如去找其他家的把事情捅破,几家人一起来逼迫孙宝山。
但又一想,无论怎样这钱都得自己出,就算逼迫孙宝山,他也不可能拿出三百两来去赎人。
看天快黑了,想到家里的弟妹们说不定又在挨饿,长安也是一阵着急上火。
她只拿了银子在镇上买了一笼包子,就赶上最后一班牛车回到村子。
到了周家,果然没有人做饭,而二妹长容还因为想去做饭被开水烫伤了。
长安急忙去瞧长容的伤势,手臂上被烫伤足足有一个手掌那么大,已经起泡了。
手臂上还黑黑的,李氏涂了酱油在上面,长容疼得不停地哭。
东屋里,长清缩在元江怀里,已经睡着了还在抽泣,睫毛上挂着泪水。
元宇也被家里给吓着了,贴着元江不说话。
看到家里鸡飞狗跳的,长安的脑袋一阵阵地疼,娘只会哭,爹也只会叹气。
长安把包子放到桌上,把弟妹都叫起来吃包子,吃着难得的肉包子,弟妹们总算不再哭了。
看着长容稳定了情绪,长安又飞快跑到村口大夫那买了治烧伤的草药。
回到家小心地给长容敷上草药,长安又烧了水给弟妹们喝。
脚不沾地的忙了一大晌,长安也饿得不行,塞到嘴里一个包子,又一手拿一个去让爹娘吃。
弟妹们填饱肚子后,长安又去哄他们睡觉,四个孩子躺在炕上累得很快睡去。
看到长容睡着了还疼得皱眉,长安的眼泪也不停地落下,为什么家里总这么苦,她要怎么做才好。
想到大哥,长安赶紧收了眼泪,回到堂屋,大哥的事还没到上给爹娘说。
李氏已经不再哭了,眼睛肿的像核桃,她已经快看不清人了。
周正业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三十岁出头的他老得像五六十岁。
长安又拿湿了水的帕子让李氏敷眼:“娘,你再哭眼就要瞎了,这个家可再经不起打击了!”
李氏怔了下,点点头,说道::“娘明白,可是娘实在是难受啊!”
“唉!”长安重重叹了口气,“娘你明白了,更要做到啊!”
李氏又点点头,“我知道了。”
“长安,镇上那边怎么说?”周正业问道。
“是啊。”李氏转头看向长安。
长安沉默了会儿,还是说了实话:“大哥他们还活着,被贼人劫了去,要赎金三百两。”
众人一阵沉默,屋子里静得能听到隔壁孩子的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