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靳目光只是停在她身上一眼，便挪到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兴许被这道无声却凌厉的目光，给吓得步子小小后退了一下。

林靳问：“你妈妈身上有带药么？”

小女孩眼神躲闪，支吾：“妈妈..妈妈身上好像没带药。”

林靳眼睛一眯，声音冷且沉：“身上有病，不带药，闲命活得久？”

小女孩懵的说不出话来了，明显是被噎得哑口无言了。林千又也看不下去了，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说话？

“她妈妈说不定是忘记带了呢？”林千又愤慨的心被激了起，还顺便挣开了他手。

林靳用了一种很探究的目光看着林千又，眼里有种轻微的嘲讽，半晌，说：“怎么就跟小时候一样好骗？”

林千又愣了两秒：“小时候？”

林靳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你是谁？”

“你说呢？”

月朗星稀，深巷安静，偶尔有远处路段鸣笛。

眼前的人比刚刚多穿了件灰色帽衫外套，微微敞开的露出一截白内衬。那双出奇好看的眼睛跟寻常人有点不同，不似他人精神气十足的上扬，他的眼尾微垂，天生带着点冷颓意思。

尤其是他一个眼神睇过来，那瞳色是不似寻常人的墨色，而是浅棕被浸染后的清透感，盯着人的时候有些风流之意，最后却让眸中所有纷呈的情绪淡然到了最深处。

她的记忆里好像是有过这样一双的眼睛。

“...林靳？”林千又不敢确定的又道一遍：“你是林靳？”

还没等到林靳肯定，旁边小孩跟风一样，噌溜走了。

林千又思维还未转过来，下意识去追，却被林靳再度扯了住，“人都跑了，你还想去送人头？”

林千又理解了他口中送人头意思，细细想了一下，背后爬起寒颤。

现在夜已深，林靳没跟她说太多话，“车子停在路边，跟我回去。”

林千又错愕的小鹿眼微睁了睁瞧他，随后眼里转瞬即逝的委屈，将头瞥到一旁，盯着地上被拉长的影子，沉默了。

林靳看见眼前人丝毫未动半分，抓着行李箱杆子，头负气瞥在一旁。

林靳以为是小女孩脾气耍了，夜又冷又黑的，也没什么耐心哄，再说一遍，“现在先跟我回去。”

林千又抬起了眼，嘴唇抿了又抿，像是在维持着什么最后的底线，最后清晰又青涩的声线倔强控诉道：“是你刚刚说跟一个醉酒的男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是什么暗示。”

她不敢问你是林靳的话，为什么刚刚要装作不认识自己。

虽然她心里好像知道了答案。

路灯幽暗的亮着，女孩眼底清亮纯净，月光沉在她眼中倒映的愈发透亮。

林千又见到林靳微微皱眉，目光未移看着自己。

静默良久。

“现在酒醒了。”

林千又抿了抿唇，听得出他言语的牵强，就在刚刚，刚刚林靳装作不认识她，在家门口将她赶了走。从前林靳的影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者说，这就是本来林靳真正的想法。

她现在才明白当初怀念的光阴，只不过是一段赔罪之约。

心头涌上一阵酸楚跟委屈，眼睛好像有热气争先恐后往外涌，开始模糊视线，吼间发涩的难受，在四下无人的夜里，问：“林靳，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个麻烦。从小时候开始，你就想甩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