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双龙戏珠熏炉里的龙涎香发出淡淡的香味,渲染了一室沉着宁静。
靖恩帝正坐在龙椅上,翻阅着一叠奏折,看着看着,眉头逐渐拧紧。
孟临溪站在下方,将所查之事一五一十地禀报:“何续乃是户部何尚书的堂侄,除了奸污妇女之外,这些年还仗着何尚书的庇护敛了不少不义之财。具体细况,微臣都已写在折子上,请陛下过目。”
靖恩帝看完奏折,气得直接甩到地上:“真是混账东西!来啊,把何栋给朕叫来!”
孟临溪适时告退,刚出了乾清宫,便看到裴世安朝这边走来。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一个是东厂提督,二人虽同为靖恩帝的左膀右臂,但政见相左,暗地里不睦已久。孟临溪性子一向淡薄,面对自己厌恶的人,连招呼都懒得打。但裴世安向来圆滑,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功夫绝不会缺失,见到孟临溪,他便笑道:“想不到孟指挥使也在这里,可真是巧了。”
孟临溪这才停下脚步:“我若不在这里,裴督公又怎么会恰恰到此?”
“孟指挥使真会说笑。”裴世安面不改色,“陛下将东厂交于我,自是有许多事要问我,我出现在这里,与孟指挥使又有什么关系?”
孟临溪冷笑道:“裴督公向来乐观,皮囊也比常人厚了些许,本官自叹不如。”
裴世安不甘示弱:“孟指挥使看着云淡风轻,开口却骂人不带脏字,这伪装的本事,的确一流,本督着实佩服。”
“论起这伪装的本事,裴督公雌雄莫辨,才是真正的厉害,本官望尘莫及。”
孟临溪这话直戳裴世安的伤处,他的脸色已有明显的不快,但还是忍了下来:“孟指挥使的口才恐怕连陛下都不曾见识过吧?改日定要寻个机会,让陛下领略一下孟指挥使骂人的本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说。孟指挥使其实不止口才一流,连偷东西的本事也是常人比不上的。不知本督说得可对?”
孟临溪镇定自若地回答:“裴督公向来喜欢张口说空话,此事恐怕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吧?不过没关系,以裴督公的脸皮,大概也不会在乎旁人的看法。本官手头还有事要忙,就不跟裴督公多聊了,告辞。”他也懒得再跟裴世安纠缠,说完便直接迈步离去。
裴世安站在原地,看着孟临溪远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靖恩帝刚见到裴世安,便将一本奏折往他脸上狠狠砸去:“你还有脸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