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别墅。
挂了电话,郁匪席把手中的手机放在一旁,继而打开一侧的床头柜,他拿起静静躺在里面的黑色手机。
郁匪席拿着手机,细细摩挲着,这算是他第一次用情侣手机吧!
哪怕那个人不知道。
开了机,郁匪席满脸柔光地盯着通讯录里唯一的联系人,出了神……
半晌,郁匪席才拨通了那个号码,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可他的手却微微颤抖,感觉手很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伴着电话里头此起彼伏的铃声,郁匪席的心强烈跳动着,蹙着眉,手里密密细汗。
从郁匪席房里出来的闵识卿一直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生机勃勃的世界,她正发着呆,这就听到从枕头底下发出的手机铃声。
闵识卿一瞬间像是被施了法,身体动弹不得,画面就像静止了一般,唯有那铃声在她的耳边循环播放着。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郁匪席低眉垂目,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后有一些庆幸,正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平静柔和的声音。
“怎么了,是伤口又疼了吗?”闵识卿划着轮椅,走到床边,从枕头地下拿出那部郁匪席送的手机,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郁匪席听着她的声音,久久不能回神……
“喂,郁匪席,在听吗?”闵识卿见电话那头没有什么回应,又不敢把电话挂断,只能再一次问道。
“在,我在。”郁匪席被拉了回来,他的嘴角有些藏不住的笑意。
“嗯,是哪不舒服吗?”闵识卿佯装很温柔,很贴心地问道。
“不疼,阿卿动的手术一点都不疼。”
闵识卿竟从电话里听到些许撒娇的语气,她眼里有些疑惑,顿时似想到了什么,疑惑的眼眸又浮上了一层冷意。
“嗯,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现在需要多休息。”
“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给我打电话。”闵识卿想到自己前面那句话说得有些冷淡,微微皱眉,又补充了一句。
“好。”郁匪席淡淡地说了一句,可脸上依旧洋溢着浓浓的笑意。
闵识卿不带一丝犹豫,赶忙挂了电话,而手里的手机仿佛是烫手的山芋,继而被她无情地丢到了床上。
郁匪席第一次脸上带着暖暖笑意入睡,做了第一个美梦,没有杀戮的美梦。
初秋的一缕暖阳肆无忌惮地穿过落地窗,照映在那双伤痕斑驳的手上,手里的黑色手机泛着光,竟有些暖。
***
翌日。
蒙蒙细雨绵绵无期,从昨晚夜间到正午,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停歇地灌溉着初秋的大地。
郁匪席是个练家子,哪些伤没受过,哪些痛没挨过,这不刚吃完午饭,硬是要在客厅坐着,逢管蓝姨怎么劝说就是不上床躺着。
蓝姨无奈,只得上楼想让闵识卿劝劝。
“没事,我今天看过了,没感染,也没发烧,不用太担心。”闵识卿偏头靠在轮椅背,眯着眼,听着窗外悉悉索索的雨声。
“可是……”
蓝姨眉头有些紧皱,两双有些粗糙的手紧紧的握着,紧张之感无不在脸上展现。
停了半天,蓝姨嘴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闵识卿只得转过头,看了看她。
“行,我下去帮您看着行了吧!”
这话一出,蓝姨暗暗松了口气,赶忙上去帮闵识卿推着轮椅。
“蓝姨,你对郁匪席是真的好,如果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你们是母子呢。”闵识卿有些打趣道。
谁知道蓝姨一听这话,思绪飘得有些远,眼神里竟有了些疼惜。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郁匪席是她的儿子,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始终不会相信这世界上还会有这么狠毒的母亲。
从她来到郁家以来,每天别墅里都能听见郁匪席惨烈的哭喊声,求饶声……
那声音叫人听了,揪心呐!
“蓝姨,蓝姨…”
身后的人一直不搭话,闵识卿怕自己说错话,让别人难受,一直道歉,也不见得她应声,这才喊了两声。
被拉了回来的蓝姨,这才慌里慌张的应声。
“闵小姐,您刚才说什么?”蓝姨赶忙偏过头,微微有些靠近闵识卿。
“没,我刚才一直喊您,是您一直没应,我还以为您是因为我说的话生气了呢。”闵识卿反手安抚地拍了拍身后有些粗糙的手。
蓝姨一听这话,连忙摇了摇头,“这怎么会,只是刚才想起了些陈年旧事走神罢了!”
既是人家的旧事,闵识卿没有那种刨根问底的性子,也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