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北回头看着一脸笑容的左护法,也勾了勾唇,“何乐而不为?”
“你想先往哪儿找?”
程慕北道,“先去一趟沈家吧,就我对沈兄的了解,他一定会回去一趟的。”两人一路朝沈家赶,程慕北没有闲转的心思,左护法也就跟着走。
沈家夹在囚幽谷和生死崖的中间,也难为当年沈家会在两方势力压迫下,被逼到商路全断的地步。
沈家的大门很简单,大门上方的牌匾就写着“沈家”二字,连守门的人都没有。程慕北走过去扣了扣门,望着左护法,“我们来赌赌沈灿会不会见我?”
“会。”左护法不假思索地回答。
程慕北笑了笑,“哦?”
“你要是没把握进去,你就不会来。”左护法话音刚落,就有人打开了大门。
门里出来一个干干瘦瘦的青年,怯生生地看着程慕北和左护法,偏偏还故作凶狠地吼,“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
程慕北忍住笑意,故作严肃地将一块儿令牌交给小青年,“扶南庄前来拜访家主沈灿,还望通报。”
那小青年看看令牌,皱着眉头打量程慕北,半晌才应,“门外等着。”
左护法好笑地看着小青年又关上门,转头向程慕北,“这孩子有点儿傻。”扶南庄在江湖中也是声名赫赫的,像沈家这种小门派巴结都来不及,结果这小青年竟然把他们关在了门外。
又隔了会儿,小青年才丧眉搭眼地又开门。
一个老人从门里走出来,老人已经佝偻了背,走到离程慕北和左护法不远处停下来,努力挺直背。他的头发梳的很整齐,衣服整洁,冲程慕北和左护法行了个礼,“欢迎贵客,小桑不懂事还请贵客见谅。我们家主还在闭关,如果贵客不嫌弃还请进去坐坐喝口茶。”
程慕北和左护法对视一眼,冲老人笑了笑,“那就麻烦了。”
老人也礼貌地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躬身让程慕北和左护法先走。程慕北也没有推辞,先往沈家走。
沈家里都是青石板路,竹林和树丛错落有致,小湖和溪流穿插在其中。程慕北和左护法在小桑的引导下走到一个四合院,房屋青墙黛瓦,在竹林中别有一番风味。
老人跟在后面,“还请贵客在此歇息。”
程慕北打量着四周,问老人,“沈简生沈兄与我乃是旧识,于我有恩,我想请问沈兄在不在家呢?
老人并没有意外的神色,有些歉意地笑笑,“令贵客失望了,沈家并没有这样一号人。”
“江湖传言沈家除名沈简生,我还不相信,却不曾想是真的。”程慕北也懒得绕弯子,直截了当地开口,“我此次是带扶南庄来邀请沈家参加青年大会,既然沈家主还在闭关,那我就腆着脸蹭吃蹭喝几日。”
左护法讶异地看了眼不要脸的程慕北,跟在他后面没说话。老人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慈祥地笑了笑,“贵客说笑了,等家主出关我一定会及时通报。”
“那就麻烦您了。”
程慕北和左护法在下人的引导下住下了,左护法放好东西到程慕北门前敲了敲。门没关,程慕北在里边儿应了应了一声,“进来。”
程慕北埋着头,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连头都没有抬。左护法拉开程慕北对面的凳子,坐下才看到程慕北在调瓶什么药。
“春·药?”
程慕北“嗯”了一声,“给你准备的。”
“哦?你不怕被我吃了?”
程慕北这才抬头看了左护法一眼,“你怕是吃不下。”说完他正了正脸色,“这是*,剂量合适能让人说实话。”
“你觉得沈家的人知道沈简生的下落?”左护法挑挑眉。程慕北没承认也没否认,接着捣鼓他的药。左护法也没打扰他,手托着下巴看着程慕北。
程慕北好像瘦了点儿,嘴唇上方冒出了浅浅的胡茬,没有初次见面那种风流倜傥的骚气,但好像沉稳了些。
等到程慕北捣鼓完了抬起头,恰好对上左护法打量的目光,吓得他一抖,“你两只眼瞪着照明啊?”左护法笑了笑,“看你两眼你又不亏。”
“怎么不亏了啊,”程慕北冲左护法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赶紧的,我要睡觉了。”
左护法看着外边明朗的天光,撇撇嘴,“您老真是先衰。”
程慕北在左护法出去后,躺在床上发愣。沈灿肯定是没有闭关的,而他到底什么时候会露面说不好。程慕北倒是有心在这儿住个一两月,就不信沈灿还就憋得住,但接下来北渊还安排了很多事,他也不敢耽搁。
沈兄啊,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程慕北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自他昏迷醒来后还没好好睡过觉。
沈家的服务非常好,一日三餐都有人送,连洗漱都分配了人伺候。程慕北呆了两日,沈灿依然没动静。在小桑来送饭时,程慕北终于憋不住了,笑吟吟地冲小桑问,“你们沈少爷以前住哪儿?”
小桑愣了愣,老管家吩咐他要是这人问沈简生就咬死了沈家没这个人,但这人问沈少爷,他露出了仰慕的笑容,“沈浦泽少爷啊,他住……”小桑的话还没说完,程慕北就打断了他,“沈家只有沈浦泽?”
沈浦泽是沈灿的儿子,也是沈简生的哥哥。从小桑的反应程慕北就可以想象出沈简生在沈家的日子,一股莫名的不爽从心底涌出来,也不知道沈简生脑袋是不是少根弦,还能在沈家待这么久!
小桑很不愉快地闭了嘴,自顾自把饭菜都摆好了打算出去。程慕北赶紧拉住他,“脾气还挺大的,看来你们沈少爷对你很好啊。”
小桑瘪着嘴,听见程慕北接着说,“你们沈少爷会参加青年大会吧,你告诉我,我就偷偷带你去看。”
“真的?”小桑抬起头,眼里的期待赤·裸裸的,但他可能觉得不太好意思,又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