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征战多年的严屹诀也看的津津有味。陈庸打着哈欠从营帐里出来,惊讶的呼了声亲娘,然后——开始漫漫的欣赏之旅。
这一刻,陈庸好像模糊的知道,严屹诀为何会对于知晚别有偏爱的原因了。
——奇女子,人间难得啊!
等再走近些,严屹诀却秉持不住无动于衷的态度了。于知晚像看见救星一样,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喋喋道,“还好你们没睡啊,过来帮忙抬他们进去...,哎,你们是不知道,刚这劫匪差点把我这颗小心脏撞丢去了,差点以为要劫色了...”
“是劫匪你还拉他回来干嘛?还有这孩子、这妇人——”,陈庸不解上前,随意将脚边的男人翻了个身,话语骤停,惊道,“这不是劫匪——!亲奶奶你拉回来的是,十三殿下!”
十三皇子早在他们之前就送粮草进了定州城,怎么会如此残兵败将的出现在这里?
严屹诀紧蹙着眉毛,将他们安排下了。
由于军队里没有多余的营帐,只能把于知晚的营帐暂时腾给了十三皇子,那位妇人和孩子交给婢女照顾。
那么于知晚呢?反正就最后一夜,她拉着屏风抱着被子来到了严屹诀的将军特属营帐中。
陈庸笑嘻嘻的打趣,“反正殿下和王妃总归是要同房的,早一点晚一点都不是大问题!”
然后,陈庸就在严屹诀冰锥似得眼神中退了出去。
安顿好以后,已经四更天了,睡不睡得着还是一回事。于知晚蹑手蹑脚的跑到案台上吹灯,刚把嘴巴嘟起来,气都还没上来,就被严屹诀的声音吓了一个冷颤,“不用吹灯,留着不用管。”
于知晚“哦”了一声悻悻的躺回了被窝。刚躺下又听他问,“睡不着?”
她“嗯”了一声。
他又问,“热吗?”
她回,“不热”
过了半晌,严屹诀没有声音。
就在于知晚睡意朦胧的时候,一阵衣服摩擦的窸窣声慢慢靠近,她再睁开眼时,严屹诀的脸近在眼前——他没有带面具。
洁白的光线从帘子下方映射进来,照一半在他的脸上:狭长的凤眼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却又因为眼角微微挑起,妖娆魅惑。眸色深沉若幽渊,敛尽星辰浩瀚,辗转流离间隐约现出丝丝诡异的紫绀与瑰丽的血赤,潋滟春波看进于知晚的眼中,能让她想起无尽的美好事物。
于知晚呆呆的看到,那薄唇里发出微凉的音调,“本王那里有些热,让些位子出来...”
她有些失魂,好像自己错失了几个亿的巨额财产!有美人在畔,呸!有严西王在畔,她还想着什么外边的妖艳贱货!
她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在——暴殄天物!
严屹诀身手与平时一样利索,他连被子都与于知晚同挤入一张。
自从于知晚看到过庐山真面目以后,她就觉得无比的自卑,她觉得在这场不平等的婚姻里,自己完全是处于下风口。真的,太自卑了。
翌日,严屹诀过来审问醒来的妇人。于知晚在一旁逗着妇人的孩子,总是在和严屹诀接触的时候畏畏缩缩。
“什么,定州已经失守了?”,严屹诀拍案而怒。
那妇人忽然受惊,像发了疯般,挣扎着左右乱撞。力气之大,犹如发了疯的牛犊,三四个人都按不住她,“不要不要,快走!哈哈哈哈...呜呜那是个鬼地方,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没有吃的!哪里都是死人,到处都是死人!”,那妇人忽然回头看到了她的孩子,尖叫道,“把孩子还给我!”
说着就要朝于知晚扑来,于知晚心上一惊,抱着孩子往后退去,一个不慎就要摔倒。
严屹诀立刻越过案台,揽过她的身子,将妇人控制住在安全的距离以外。
于知晚不知为何,面色一惊,挣脱了他的保护,赶忙抱着孩子走到了另一边。
严屹诀眸色一瞬间暗沉下来,只听陈庸匆匆来报,“十三殿下醒了。”
从陈庸进来起,严屹诀就没有再多看于知晚一眼。于知晚能感觉到,他在生气,却也想不通他在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