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经年以来，加诸于身的旧仇宿怨，消耗干净了他对世界的感受和认识。

世间风景，他见过无数，可都不怎么记得了。甚至看世界的万事万物，也都是以其本身的色彩分类，无法细细明辨。简单到树是树，石是石。

因为囍眉妩的出现，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完整，那么清晰真实。

在他闭眼沉思的时候，只听耳边咔嚓一声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囍眉妩冲他嘻嘻一笑，晃着手里的一张相机纸。

“你照了什么？”平静下来以后的他，声音又是那般干列而好听。

“你呀！”囍眉妩回答。待到相机纸渐渐显影，拿到宿寄宁面前晃了晃。照片里他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再俊逸的人，为仇恨和冷冽逼迫着，也是很难说得上好看的。反正这幅皮囊，囍眉妩恍惚一下被吸引，再细看就很难被吸引了。

“太丑了，处理掉！”

“来来来。”囍眉妩噘着嘴一把将宿寄宁的手拖过来放在自己掌心里，啪的一声把照片拍在他手里。“赶快给你拿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神荼郁垒脱了个肉身活过来了呢。”

“真丑！”在吧嗒吧嗒说完一大堆话以后，囍眉妩叹息着做了总结。

宿寄宁一张脸，随着囍眉妩话落，铁青到了极致。

“神荼郁垒是什么？”在前排静静开车的安如玖，不明所以的问。

“我国古代，上古神话体系中，最爱打架的两个神仙。”囍眉妩咬重字解释。“因为天庭不许他们进天宫，他们不服气，就在南天门附近，一左一右的盖了两间宅子，没事打打妖怪呈呈威风啥的。后来被贴在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