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把你装进乾坤袋里试试吧……”南山月竟开始有些吞吞吐吐。
“我会被闷死吧……”东篱半信半疑。
“我……不封口?”
“……”
此刻的东篱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得乖乖钻了进去。
凭借南山月一贯保守且别扭的性格,能用自己的体温借给他一点温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万一再过分要求,他将自己一个人丢下独自上路,自己非死在这荒山上不可……
有求于人之时,他必定老老实实,毕竟活着才能谋取后事!
南山月扯下一缕衣衫,将乾坤袋贴身挂于自己胸前,并将开口透出在外。东篱赞叹此种方式确实有效,他的体温果真让自己暖和不少。
“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南山月低头开口问道。
“我能……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啊!”东篱大喊着回应。
“你轻声点……我能听到。”
“哦……”
“那个……你好好休息,时不时随便说两句,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就行……”南山月开口道。
“你想跟我聊天就直说嘛……”
“我看你是没发烧,要不你出来后面的路自己走?”
“不用了……我不舒服!先睡了……”说罢东篱十分知趣地安静下来。
翼风崖本就出于翼族的高处,此刻站在侧峰遥望,远处是星星点点的灯火,大概那就是常人意义上的家吧。
有惦念的人,有喜爱的事,生活有向往,日子有盼头。
南山月此刻已然惊讶于,自己心态的改变。似乎这一切,都是在遇到东篱之后。
她的身上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够带着你去吸涉世间快乐的因素,将你拽出冰冷阴暗的牢笼,激发出人心底埋藏的情感,开始向往可望而不可即的温暖。
在她贸然闯入之前,自己从未真的下定决心,要毅然决然、不顾生死地打响这场斗争。
事情发展至此,即便自己不愿相信,不敢细想,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东篱就是这么多年大祭司一直在找寻的人,一直梦寐以求的那颗琉璃心。带上就摘不下的镯子,已经无法将她的身份掩藏更久,既然如此,倒不如奋力一搏。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被当做工具,被各种各样的人,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所约束,他害怕云朵死亡,担忧自己毒发,然而向死而生的勇气,却从未像此刻这般强烈。
一向屈服顺从的人,但凡出手,必定是翻天覆地之举。比如璎繁,更比如自己。
清晨的第一缕霜露垂垂而下,南山月起身整理好行囊,确定了东篱的确活得安好,便起身上了路。
浪费了这么多时光,若是再不加快脚程,只怕无法在璎繁出手之前赶回。
霜风凌冽,片片像利刃般翻卷而至,生生切割着裸露的肌肤。
“你冷吗,要不要我将开口缩小点,这里风很大。”
“我没事,这里应该是上风口,上去了就是带有结界的第三阶梯,你走北侧冰壁会比南侧安全些!”
“你难道还真的知晓一星半点崖上的场景?”南山月的声音已然大半淹没于呼啸的寒风中。
“难道你不是因为确定我认识路,才带我来的吗?!”东篱满脸问号。
“……”谁会相信你认识路……有些人还真是对自己半点清醒的认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