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一本正经地研究着他面前书案上各式各样的工具,似乎对每件皆不甚满意。
“你……有事吗?”南山月怯怯开口。
“当然有事!过几天我们不是要上路了,我看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东篱就地坐下,双手支着脑袋,满眼笑意盯着他。
“你不能去。”南山月义正言辞。
“为什么,不是说好的我给你带路,你不会是害怕了吧?”东篱讪笑着靠近。
“我反悔了,不用你去了。”
“切,你说不用就不用了?我也是为羽花坠去的好吗!到时候可别怪哥哥我不让着你!”见他躲闪,东篱继续逼近。
见此场景,南山月真想将他打翻在地,然而顾念到终究他是因为自己受了重伤,还是软下心来,加之一时莫名的紧张,开口却显然成了另一番场景,
“……大晚上的,你来我房里,不妥吧……”
东篱却意兴渐起,接而道,
“有什么不妥的,你害羞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今天怪怪的?”
只见南山月推桌后撤,脚尖点地,一个跃起,转眼便躲开了快挨上自己的东篱,继而摸出剑鞘握于手上,厉声呵斥道,
“出去!”
由于了解,东篱果然十分识趣地向门口窜去,却依旧不忘逞口舌之能,
“你那些东西,回头拿来我帮你改改啊!
喂,你耳朵都红了!别害羞嘛,你迟早是我的人!”
……
东篱折腾了几日,再次将物件交还给南山月的时候,着实令他吃了一惊。
他费尽全力寻来这坚固异常的陨冰玄铁,寻常打铁之法根本无法将其塑形,自己不知用了多少内力,耗费了许多时间,才将此物勉强铸造成形。
当初交给东篱的之时是因为他实在缠人得厉害,无奈为之,竟没想到经由他手之后,所铸之物竟能如此精巧锋利。
然相处许久,他根本不像是内力深厚,修为强劲的模样,能将陨冰玄铁改造至此,到底是用了何种方法……
见南山月微然惊讶之色,东篱喜不自胜,自己这双手果真是想什么,便能成什么!总算是有点特长,在心爱之人面前展露头角!
本相约于揽彩节前两日出行,然而临行前一晚,东篱被下了强劲的迷魂药。
南山月深知璎繁的野心勃勃,他虽不择手段,然与东篱相交数年却一直淡然处之,并没有让他接触到自己的任何谋权不堪之事,若不是这次妖君赶的凑巧,想必璎繁是不会将东篱算计入局的。
既然他刻意阻拦,翼风崖恐怕绝不止羽花坠这么简单。若是任由东篱牵涉其中,与王权利益相较,难保璎繁不会下狠心将多年的友情抛诸脑后。
毕竟自己真的见过太多牺牲弄权之事,这世间的情谊怎会如此坚固,关键时刻,谁人心中不是装着自己的权谋利益,莫说真的抛弃一切为一人去死,哪怕牺牲一星半点护谁人周全,都纯属是世人奢侈的妄念。
大概也只有东篱这种,未曾沾染丝毫尘俗事故的心,才真的会傻到如此作为吧。
既然如此,不如将他停留至此,永远不要介入所有的阴谋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