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白泽兽有了负担。
虽然也曾一起于无妄宫中生活了数十万年,然而十大神兽的幼态,彼此都没有见过。似乎他们自被羲绝点石成金起,便已然是威风凛凛的兽态。
白泽以为自己变了条“狗”已经是最惨的了,没想到曾传闻是鲛族与翼族各取其长所化的念情,竟然真的有两族完美的特征。
一条长着翅膀的小红鱼。
奇就奇在,下水不会游,上天不会飞,放到地面上更是走都走不了……
于是白泽便成了免费的坐骑,除了经常传来刺耳的“老子的一世英名”,好像也并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显然乐在其中。
每次看到南衍和东儿在一起,念情都很生气,仿佛是自己栽种了数年的果树好不容易结下果子,却被亲手摘下,拱手他人。看别人吃的津津有味,还需装模作样,笑着祝福。
但也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自南衍醒后,东儿看他的眼神时而闪躲,时而疏离,反复欲言又止,或是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完全不似她小童模样那般肆无忌惮的捉弄,或是甜甜笑着要抱抱。
南衍更是自责,心想着,大概那一剑,是真的寒了她的心……或许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东儿有几分像她,他便多几分懊悔和自责,带着从前欠的那份一起,这债务越滚越多。
误会总是这样产生的,两个人各怀心事,反复试探,挣扎着接近,却屡次退缩于朦胧雾气中不明心思的暗影。
但爱不是想要紧攥却放开的手,而应该是即便山海相隔,也敢于移山填海,破除所有阻碍的勇气和决心。
因为爱,世间之事,无一比你更重要。
南衍准备带着凌渊去找蝠妖族谈判,临行前夕,东儿还是敲开了他的门。
她坐在一边支支吾吾不看他,双手背于身后,仿佛藏着什么东西。
南衍向她伸出手,可她依旧如小时那样,轻轻扯住他的衣袖。
“东儿,我那天不是故意伤你的,我如果知道是你,必然不会刀剑相向,我……”
她望着他的眼睛,竟闪过几分惊喜的神色,猛然间频频点头。
“不生气了好吗,以后我必定凡事都依着你,要不你还我一刀,只要不刺在心口,任何地方都好……”
此刻的南衍还哪有半分往日傲然冷漠的神色,像极了犯了错,试探着求原谅的小娇妻。
东儿点点头,又狠狠地摇摇头。
南衍握过她的一只手,继续道,
“东儿,以后我们都不提过往,重新开始好吗?”
粉嫩明净的小脸上终于展露了笑意,神神秘秘地从身后掏出另一只手,放在他眼前,
“夫君,月!”
东儿白嫩的手心中放着一颗泥巴捏出的月牙,精巧异常。
“你……叫我什么?”
“夫君!”
凌渊所教,这阴差阳错的发音,只两个字,便悄然拉近了数万年的光阴,仿若他们从未曾错过,从未曾被不真实的恨意包裹。
南衍握住那枚精致的月牙,一时间竟然眼泪汪汪,眼看着东儿如往日那般伸出双手,熟练地揽住脖颈,生生扑入他怀里。
此间一刻,过往种种,到底有何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