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绝望灰败真是好看。
他金丝边眼镜闪过一道光,嘴角笑容残忍。
看来是时候,去私人制作室待上几天了。
带上……
粗糙的素材。
洪之初诡异一笑,无言地阖上门。
而只穿了一件法式丝绸睡衣的唐软软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目有些空洞,耳边回荡着男人平静的声音,眼前尽是趾高气扬羞辱自己的柳琼。
她呆愣了半天,仍由泪痕风干,忽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神经质地在床头柜翻找什么。
颤颤巍巍拿着一盒验孕棒,唐软软狼狈爬起来走进浴室。
没过多久。
“啪——!”
洗手池上各式各样的奢侈日用品被扫落在地,动静之大,把刚进门准备打扫卫生的女仆们吓一跳。
她们互相对视一眼,而后敲了敲浴室门,“唐小姐,你没事吧?”
“滚!都给我滚!”
女仆们讪讪停手,嘴上恭恭敬敬称是,眼底却是鄙夷不屑,等到了走廊就聊起来了,不知谁先开的口。
“切,什么玩意儿!野鸡还想攀龙附凤呀?还是个大学生,我看还不如歌舞厅的小姐有素质,啧啧啧,这谱摆得……”
“就是,嘿,不过呀,我前天进屋收拾的时候可看见不得了的事。”
“你倒是直说啊,卖什么关子!”
“喂喂,你别薅我,我说还不成吗。那天我看门没锁,就推门进去了,结果看见唐小姐鬼鬼祟祟用针扎什么东西,我凑近一看,嘿!不得了,居然是避孕套。”
“天哪!小小年纪,心机不小呀,怎么?还想母凭子贵,嫁入豪门啊?”
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仆听见这些八卦,想起什么,眼中含泪,感叹了句,“我看那个小姑娘心思不坏,就是心比天高,可惜了呀。像极了我家闺女,不懂事……”
“去去去,沈阿姨,有你什么事,快去后厨待着,别一会疯病又犯了。”
一群女仆立马离了几米远,厌恶地看着自从女儿失踪就神神叨叨的妇人。
沈阿姨一辈子看惯了人的脸色,嘴角微动,却也没多言,低眉顺目地拿着抹布,步履蹒跚走开了。
在拐角处。
心里想着事,低着头走路的沈阿姨撞上了回来拿车钥匙的洪之初。
“对…对不起,少爷。您没撞着吧?”
妇人大惊失色,连连询问,不断自责自己冒失。
“没事,别紧张。”洪之初一如往常地温润,顺带扶起了沈阿姨,对于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洪家老帮佣,他总多一份宽容。
沈阿姨诚惶诚恐起身,“谢…谢少爷。”
而洪之初只是笑笑,转身离开。
他并没看见原本老实木讷的沈阿姨神色震惊又古怪阴沉。
手里死死捏着刚才从他西装兜不小心掉出来的手链。
一条非常眼熟的女式手链。
朴素的塑料水晶花旁点缀了几个朝气蓬勃的小太阳,完全可以想像它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十六八岁爱美的少女,而非……
妇人双目赤红,内心悲痛哀嚎,死死盯着不断走远的挺拔背影,呜咽不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