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出现小插曲,作为东道主的柳家是必定要上前处理。
柳老六也借机带柳琼离开了聂厉,面色仍旧青铁,松弛的眉宇皱起。
今儿是没看黄历,还是怎么着。
接二连三出事端!
柳琼看出来柳老爷子心情不佳,心底虽有小心思,可明面上将功赎罪的戏码不能少。
她先一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瞥了眼一身中产阶级奢侈品的女人。
嘴角按捺住讥讽,还未开口,旁支的仆人附耳低语几句。
柳琼颇为惊异地看了眼跪地的男人,思忖片刻,一抹算计闪过眼眸。
她有礼地扶起了林阳,朝还在哭哭啼啼的唐软软道:“这位小姐,我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但凡事都要有个分寸。站在大厅中央干扰别人,倒是有失身份。”
此言听着委婉却处处带刺,自尊心敏感的唐软软难堪极了。
她没有什么尊贵的头衔,高雅的身份,连置办衣物的钱都是眼前男人给的。
柳琼这番话在唐软软听来,除了挖苦嘲讽,没有别的意思。
她泪眼婆娑,望着咬牙切齿盯着自己的林阳哥,内心一阵畏缩。
“嘶——”林阳借着伸以援手的贵家小姐的力道,缓缓站了起来,不慎牵动伤处,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看上去狰狞。
但男人明显不这么认为,他侧头,回了一个自以为风度翩翩的微笑,却成功让柳琼嘴角抽搐。
这男人不会脑子也跟着被踢坏了吧。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洪之初,笑得直拍沙发,金丝边眼眶后尽是快意。
大抵也猜到了柳琼此举何意。
啧啧,今晚没白来,不仅看了如此有趣的戏,还找见了……
他视线一转,望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阳台落地帘旁边的安容,当然她身旁碍眼的聂厉也在。
洪之初双眸微眯,抿了口淡色香槟,目不转睛看着明显发生争执的两人。
面上趣味盎然,却并没有去掺和一脚的意思。
夜空灰蒙蒙的,一轮银月升到半空中,静谧美好。
撒下的月辉铺在欧式建筑风格的宽阔阳台。
“你要去哪?”
安容错身到聂厉颀长的身影前,眉目娇美惑人,裙尾扫动,弧度优美,仿佛能拨动拨动心弦。
换作平时,聂厉定会邪气地俯身轻薄调笑一番,可现在他没那个心情。
“让开!”
聂厉薄唇吐出的字句带着冰渣,往日看着安容时总会带上隐蔽而细碎笑意的黑眸暗得可怕。
安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直觉告诉她,男主的异常和女主的突然出现有关系。
她没挪动分毫,仰头道:“不让。除非你先告诉我,你要去干嘛?”
“你以为你是谁?”聂厉唇边噙了一抹残忍的冷笑,凌厉的气质直压下去,“想管我?”
安容不卑不亢,剔透眼眸与其对视,没有半分退缩,没有对金主的讨好,没有对聂家家主的畏惧。
男人自嘲一笑,他早该知道的。
这是个局。
刚才又一次出现与童年记忆无差别的女人,敏锐的聂厉开始怀疑记忆或者现状的真实性。
他此刻好似处于被迷雾笼罩的深林中,毫无头绪,又不敢相信任何人。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力感冲刷着神经。
他捏了捏鼻梁,见眼前名义上的小情人红唇微动。
就在聂厉以为女人终于忍不住想拉上一场骗局的帷幕的时候。
她嗓音轻柔,“不是想管你,我只是担心你。”
聂厉一怔,片刻后又讥笑,还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