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季一勺倒霉了些,伤的人是她罢了。
官役不住地哆嗦着,虽不知究竟是惹到了什么样的人物,可连大人都要道歉,放自己身上更是难辞其咎了。
吴启用也知此事不能让他摊大过,只能赔笑道:“姑娘,此事怪不得他,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吧。”
所幸季一勺也并不打算真的追究,“也就摔破点皮,骨头疼点是了,没伤筋动骨。”
吴启用见她大度,忙赔笑着道谢。
一旁的郑暮征却轻咳了一声提示。
吴启用不解,向他望去,只见他眼睛看着别处,食指和拇指却相互摩挲示意着着。
吴启用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上下摸索,捧出一粒小小的银子来,递给季一勺。
季一勺嬉笑一声:“大人果然是大人,果然公正公道。”
说着便将这银子收入囊中,问道:“吴大人的意思,这家伙父母双亡,你与他家是旧交,受临终之言,要收养他?”
吴启用忙点头:“是这个意思。”
“那请问,大人你身居几品,是什么官,什么职啊?”季一勺笑起来嘴角咧得大,明显一副谄媚的表情。
“我……五品郡令,是……祁州那边的官。”
回来路上,郑暮征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露馅。按着他的意思,万一问起来,既不能把官说的太大,怕吓到人家,也不能说的太低,怕被人瞧不起。
吴启用一个堂堂二品的大将军,就成了区区五品的郡官,也是心里苦,却说不出。
原以为这个官对平民百姓来说,已经算是大的了,可季一勺一点没有害怕的样子,只是奇怪问道:“祁州?那怎么到慈家镇这么远的地方来?”
“来寻我的嘛!”郑暮征忙解释着,心里却觉得还是把官说小了,一点没镇住她,“我原来找我一个远房表亲,不想却早已搬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才流浪街头,被掌柜好心收留了。”
“我问你话了嘛?”季一勺对他插嘴十分不满,“刚才我摔地上那一下,你为什么笑还没说呢,别以为我就忘了。”
是他父母的朋友是官,又不是他是官,她才不怕嘞。
只要他一天没还够钱,就一天是自己的伙计。
既然是自己的伙计,凭啥使唤不得。季一勺撅着嘴,心底莫名有一股烦躁。
郑暮征不敢顶撞,吸了吸鼻子,就连自己都想不清楚那时是怎么回事,竟会这么开心。
“我确实是来寻他的,他才这么点大,我怕他一人在外,会遇到危险。”
“危险?”季一勺反问,“他都多大岁数的人了,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可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只不过她反驳郑暮征习惯了,总要找点事情说说他。
可骂了又觉得没意思,收拾收拾东西,便往外面去了。
“行了,你们这么就没见,肯定要说一肚子话。我去外面给马喂个草,好了再叫我。”
不知怎得,看着季一勺一个人出门的模样,好像有些落寞,看得郑暮征也有些不忍。
“臣救驾来迟,还请小王爷赎罪!”
庙中只剩两人,吴启用当即跪在了郑暮征面前,伏首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