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走进来,见越子倾那双桃花大眼恳切的看着自己,“怎么,刚来就想走。”边说边拿去了塞在越子倾嘴里的布条,在桌子的另一端落了座。
越子倾活动了下面部肌肉,才眉眼带笑道,“不急,不急。”心里却道,“可不是不急,绑我的帐还没算呢。”
“不知,刚刚的话你听到多少。”青衣女子话语虽是询问,声音却是极其的冷漠。
果然是演的一出戏,越子倾故意打了个哈欠,作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方才有发生什么事吗?”
青衣女子入丰城一年有余,成日里的事情就是研究学习越子倾,所以,对比那些只见过越子倾活泼艳丽一面的人,她知道越子倾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也知越子倾是扮猪吃老虎的性子,从表面上看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傻白甜,实际城府极深,心计谋算非常人所能比。青衣女子冷笑一声,“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听青衣女子言语如此自信,越子倾断定他们必是对她用了药,知道她何时会醒,那她也自没有必要装傻到底,“哪里,只是闻与不闻,于我并无二致罢了。”
青衣女子显然没有跟越子倾玩文字游戏的耐心,直接道,“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交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跟她越子倾做交易的,越子倾嘴角微扬,“那说说你的条件。”
青衣女子把玩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我手上有这次冷宫走水的证据。”
多年的宫廷生活,早已教会越子倾喜怒不形于色,她凝神调息知自己并无久睡昏沉的迹象,说明冷宫走水事件顶多过去一夜,而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已掌握了冷宫走水的证据,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一手谋划了这场局。如此实力,令越子倾吃惊,可越子倾面上却看不出一丝异样,只装作不以为然的笑道,“冷宫走水属宫城之事,自有内宫皇后查明真相,我要那证据做什么。”
“听说你们越国最为厌恶巫蛊,不知在你朝若是施厌胜之术,会被处以何种刑罚。”青衣女子也不急不慢,低头饮了一口茶。
循序渐近,看来是个狠角色,越子倾有心和她周旋一二,笑眼如月,“这事儿,若搁在各家内堂,自有家法处置,稍大一点,有京兆尹裁断,若涉及国本,则由当今陛下做主,怎么着,也轮不到我过问啊!”
青衣女子抬头望向越子倾,“我若是说,这桩桩件件,皆与你自身利益挂钩呢?”
“哦!是吗?”越子倾作夸张的惊讶状。
“那你可知,你将到婚龄,昌凌帝为何迟迟没有给你指婚。”青衣女子双眼密切注视着越子倾的面部变化,见她还是挂着甜甜的笑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实在看出她心里的起伏变化。
“我越女子二十后成婚的实属常见,姑娘连这点都不知,莫不是异国人士。”越子倾下此结论,并非凭借女子的婚嫁年龄,乱世之中,各国各有年号,故万民多用前朝纪年,同历宝庆,久而久之,帝皇年号不过是各国间的一个称谓而,而自没有越国子民称越帝为“昌凌帝”的道理。
青衣女子眸色一动,所幸隔着帷帽,越子倾瞧不真切,她语气更冷,充满挑衅意味,“听说你越今年秋猎,力邀了不少他国的王孙贵胄。”
越子倾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不行,“姑娘该不会想说,是我父皇欲用我联姻,才引人放火来烧死我吧!”
“你活得倒也不糊涂。”
越子倾笑着摇头,“不,我糊涂的紧,而我最大的糊涂,莫过于在这里听你满口胡言。”
“你……”青衣女子恼怒不已,但因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越子倾,她看到越子倾眸中闪现的期待、得逞之色,她意识到,越子倾是在故意激怒她,目的是引她失控,好反客为主。看出越子倾的用意,青衣女子立马打住,转而端起茶杯,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这天下可没有不用付出代价的买卖。”
用心被人这样轻易道破,越子倾非但不恼,反倒笑了起来,“没想到初次见面,姑娘竟是我的知音,说吧,要我答应你什么?”
青衣女子道,“昨日和今日你都在宫中。”
这算什么买卖,越子倾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
帷帽随着青衣女子点头的动作而飘动,而越子倾望向那女子的眼眸明显暗了一下,为难道,“我失踪已有一日,怕是不好谎称在宫。”
“无妨。”青衣女子抬手抓起了帷帽的边沿,伴着她摘下帷帽的动作,越子倾看着她那慢慢露出的面容,由熟悉到震惊,当看到那整张脸出现在她面前时,越子倾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张脸,越子倾见过无数次,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表情,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若不是这一点,她差一点就以为,眼前这个人就是她自己,不对,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是梦,越子倾闭着眼猛烈的摇着自己的头,告诉自己,对,这是梦。
可睁开眼,还是一样的眉眼,只是那嘴角多了丝轻蔑,嘲笑她此刻的惊慌与愚昧。也就在这一瞬间,越子倾释然了,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自然了起来。可于她内心,她是知道的,她的倔强,不允许她哪怕有一刻认输。
青衣女子看着越子倾从惊诧到淡定,不觉拍起手来,冷冷道,“不愧是一国公主,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孪生姐姐,吴子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