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先生？”少女纤秀的眉高高蹙起，“哪个夜雨先生？”

少年从少女腿上爬下，他一溜小跑跑到窗户边，将窗户关严实了，接着遣散周围的宦官与宫女，这才回到原位，爬上王后的大腿，老老实实毕恭毕敬地端坐着：“是二百年前前朝安息帝国的丞相大人，爱妃你忘记了吗？若不是先王昏庸无道，这天下又怎会是那暮凉帝国的？”

“是他？！”少女猛然醒悟，眉眼之间显露出几分喜悦神色，“不是说夜雨先生以身殉国……”

“那是对外说法，虽然不清楚实情，不过夜雨先生的确是走脱了。”少年把那糖葫芦凑到嘴边，长大嘴巴咬下一颗，含糊不清地回应道，“暮凉的史官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存在，而我安土王国自然更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存在，他只有死了，才是合情合理的。”

“暮凉的史官不会允许他们的帝都攻坚战中出现这种巨大的遗漏，而我安土的史官……”

少女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两人都明白了双方想要表达的意思，她伸直食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思索了将近三分钟，抛出了下一个问题：“可是陛下，进攻同岳关这种决断未免有些武断吧？”

“我们当然不会是第一个动手的人，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有人已经做了那出头鸟。”少年嘎嘣嘎嘣地咀嚼着，细细品味糖浆的甜与山楂的酸交融在一起的曼妙滋味，“夜雨先生已经公开对暮凉帝国出手了，有他打响了这第一枪，我想，那北边的冰流国与西北边的西域诸国总不会无动于衷吧？”

少年从面前成堆的奏折中取出一份，而这一份，赫然是一份外交协议书！协议书上盖有那西域诸国女王的文牒印章，协议书的内容则是商定双方某些交易商品的税收问题。

“西域诸国盟王要降低向我安土王国出口货物的关税？”少女将文书捧在手中细细阅览，她的表情从平静到疑惑，又从疑惑到惊诧，“同时他们希望我们也可以降低税收吗？”

“没错，西域诸国盛产各种瓜果与乳制品，而我安土王国因了东南沿海缘故，水产业占据得天独厚的优势，暮凉帝国对西域诸国的税收一直无比苛刻。所以他们的意思是，减少与暮凉帝国的往来，加深与我国的友好关系。”少年将第二颗山楂吞下，吐出两颗核儿来，“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意思，至于这远交近攻的手段，对于我安土王国来说，倒也不失为一项美事！”

“陛下的意思是，西域诸国早已看出了夜雨先生的动向，所以他们谋划许久，这一次送来这外交文书，为的其实是让我们表一下态？”少女的眉心锁得更紧了，“也是，这关税问题根本上不得台面，从西域诸国要将货物运送到我们这边必须经过暮凉帝国的领土，而且是大片领土，所以我国与他国多年以来最多算是中立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