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洗砸过来的时候,木承宪目光垂下,长袖微动,却是没有任何躲闪。重量不轻的笔洗堪堪擦过他的鬓角,砸在厚重的齐纨地毯之上。
宁贵妃轻微地瑟缩了一下,随即强打精神,膝行上前两步,“臣妾知错,请陛下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夏帝脸色阴沉,狠狠瞪了宁贵妃一眼,“知错了又如何?如果今日不是老三发现不对劲,你是不是想让这供礼玉佛在文武百官面前破碎?宁芸儿,你这个贵妃还想不想做了!”
宁贵妃脸色发白,捏在掌心的护甲生生折断,面对天子盛怒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纪敏靠在椅背上,手指绕着玉冠上垂下的发绳,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不远处低调的纪准,似笑非笑。
夏帝看了他这副神态就来气,“老三!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成天泡在秦楼楚馆连个正经的人样都没有了吗?”
纪敏无奈:“父皇,玉楼春不是青楼······”
“你还敢说!”夏帝更怒了,“上次刘御史参的那个在玉楼春一掷千金的浪荡公子不是你?你给朕滚去大理寺,协助官少卿把夏文峰身死的原因给找出来,找不到就别想要你这个月的月银!”
“父皇!大理寺办案那可是······”纪敏忙不迭叫苦起来。
“给朕滚!”
“······行吧行吧,儿臣告退。”纪敏摸摸鼻子,悻悻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