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听闻此事,眼睛都快哭瞎了,去求太后,却是连面都没见着。
纯妃跪在门前,朝着寝宫里头哭喊:“姑母,您不能不管啊!泽儿他可是您的亲孙子啊!边疆苦寒地,泽儿他如何能受得了!您也是周家的女儿,怎可坐视不管啊!”
周太后在里头听得心烦,让挽冬出去将纯妃请回去。
“纯妃娘娘您先起来吧,地上寒凉,别伤了身子。”
纯妃由着身边的侍女将自己扶起,一双已经哭肿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挽冬:“挽冬姑姑,姑母她、姑母她是不是愿意见我了?”
挽冬闻言一笑:“娘娘您糊涂了。太后虽是周家的女儿,可皇上也是太后的儿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后为难不愿出面,娘娘您作为太后的侄女、皇上的妃子,理应为其分忧才是,怎得还来给太后心上捅刀呢?”
纯妃瞪大了双眼,里面满是不可置信:“姑母她如何能如此无情!当年周家若不是她放任不管……”
“纯妃娘娘!”挽冬脸上还挂着笑,但眼中却是闪着冷意,“皇上只是罚三皇子殿下去西凉静思己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就能回来了。您说话,可得三思而后行啊。”
纯妃愣了愣,似是被挽冬声音中的狠意吓到了,然后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拍拍身边侍女的胳膊:“走,我们回去。”
“挽冬姑姑说的对,我、我再也不敢乱说了,我这就回去,再、再也不出来打搅太后了。”
挽冬眼中这才又恢复了和煦:“纯妃娘娘慢走,奴婢还得回去侍候太后,就不送了。”
纯妃近乎呆愣的回到自己的寝宫,看着这装饰华丽的宫殿,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悲凉。
她如何不知泽儿这一去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但是这后宫里,太后一手遮天,自己若要活下去,只得依附于她。若是自己也死了,那泽儿就真的回不来了。
裴毓真从李泰口中得知这消息的时候,不由一笑:“那位二小姐算计人心的本事还真是高。她一开始便想好了会是这后果吧,所以才不让她背后的主子出面。一箭双雕,不可谓不绝。”
李泰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确实。如今其年纪尚小,便能如此精准地掌控人心,恐等长大了,更是了不得。”
说到这,李泰的眼神冷了下来:“主子,要不要……”
裴毓真摆了摆手:“这姑娘既有如此本事,那老狐狸铁定是宝贝着呢,怎会让我们轻易得手。”
说到这,他抬了下眼,“府里那宋小姐呢?她来了也有一段时日了,总得有点贡献不是?如今我落魄了,可养不起闲人了。据说这几日城里的细米又涨价了?”
李泰:“……”
??
主子您这是在暗示什么……是觉得我们最近太闲了吗?还是我们府里什么时候,已经穷到连细米都买不起了?这啥时候的事,他怎么不清楚?
等他反应过来,主子已经走了出去,李泰急忙跟上,却见主子这方向似是去那宋姑娘的院子。
“主子,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裴毓真瞥了他一眼,不禁叹了口气:“看来得抓紧点动作,好让楚瑾快点回来了。”
“啊?”
……
到了院门前,宋沐婉正在院中看书,丫鬟们则静静候在一边。
见裴毓真来了,丫鬟们急忙行礼。宋沐婉抬眼看了下,也放下书朝着裴毓真行礼。
“起来吧。”裴毓真瞥了眼桌上的书,“程松的诗集?你倒闲适。”
宋沐婉笑了下:“也就是闲来无事才看看。”
“既然你没什么事情做,那现在就有了。”
“你来时说要让我东山再起,但如今都快有半月有余,却是迟迟不见你动作,所以我来这儿催催。不知宋姑娘,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啊?”
见宋沐婉抬眼看他,裴毓真挑了下眉头继续说道:“宋姑娘不会是在等着我,给你发任务吧?”
宋沐婉眸子一弯:“怎会。不过四皇子殿下什么情况都不同我说,是想让我闭门造车不成?”
李泰在一旁咳嗽了声,看了眼裴毓真,在得到他的同意后,才将手里的情报递给宋沐婉。
“宋姑娘,这是我们最新得到的消息。不过你既然看了,要是后面没想出什么有用的计策,可别怪我们无情。”
宋沐婉抬眸看了李泰一眼,他的眼里没有半分玩笑。她笑了笑:“明白的。”
她接过李泰手中的宣纸稍稍看了两眼,就明白了这朝臣后宫之下都有一张巨大的情报网,而这张网的源头正是出自四皇府。正所谓一物换一物,自己既得到了这个消息,便明白若是不能等价回报,他们便会以死封口。
皇宫里从来就没有良善之辈,更何况是四皇子这种没有任何母家势力的皇子。能在宣阳城里站稳脚跟,并以一己之力压下所有皇子的风头……若是单纯善良,恐早就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不过,既然他拥有如此大的一张情报网,前面又如何会输的如此快且狼狈?
她瞥了眼裴毓真,瞬间明白过来——
这“输”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推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