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牧是真心喜欢王玉，他从初一就开始关注王玉。那时候王玉作为新生代表讲话，操场上她用略带清涩的声音说着标准的普通话，身形苗条且站得笔直。一双丹凤眼自如地扫过全场，明明眉目含情，但一脸严肃，两颊的线条凌厉，让人忍不住想拧一拧，让那下颌放松，让那嘴角上翘。但是当她的眼神扫过你，堪堪与你对视的时候，又有了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圣洁感。

还有一次，校长心血来潮让期中考前3的人合影，谭牧是第三，第一是王玉。谭牧个子高站中间，王玉站在他的左侧，面无表情地看镜头，身边的人和事仿佛都跟她无关。

初一的校运动会，王玉跑3000米，跑完她直接跪到了地上，同学扶她被她甩开，大步往操场外面走。谭牧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看到王玉在厕所的洗手池边吐，她应该是把早饭全吐了。然后洗了脸出来，马尾重新扎了，流海沾湿正往下滴着水。可能因为运动过后，王玉的神色放松，嘴唇微张，不像之前一直抿着，此时的脸部肌肉和那双眼睛奇异的协调起来，居然有楚楚动人的美。

王玉出来的时候谭牧假装看外面的风景，一直到高二上学期，两人没有过任何交谈。

高考报志愿，王玉估了估自己的分，填了B大

。

“你报哪里？”谭牧问她。

“忘了。”王玉顿了下，继续说:“你报Q大吧，适合你。”

“你呢？”谭牧看着王玉，试图从王玉的表情看出点什么。

王玉没有回答。谭牧拽住王玉的胳膊，滑下来挽过她的手，五指交叉，拽得死紧。

“谢谢你。”王玉轻声说。

“就没有别的话好说吗？”谭牧压住胸腔泛上来的苦涩。

“算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不会的。”

“王玉，你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吗？”谭牧低眉敛目，看着地面。

王玉皱眉，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在此之前，她想要做的，就是远离她的家，海角天涯。

“手麻了。”王玉说，语调平静，没有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