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赔笑道:“不可惜不可惜,舵主已给了他们机会,抓不住是自己无能,怨不得天。”
“行了,你先出去吧,告诉这些人,今晚亥时行动。”舵主十分喜欢听这些奉承话,却还要强板住脸,可眼角的松弛的纹路已掩饰不住眼底的得色。
“那,属下告退。”
青年走了以后,舵主一屁股坐在榻上,正想喝口茶润润嗓,可茶还没端到嘴边,手突然一软,杯子“啪”一声摔成碎片,溅了满地。
“可惜了你嫂子的茶具,碎了一个,就拼不成一套了。”帐门被一脚踢开,一个脸上挂着痞痞笑容的男人和刚才的青年一起走进来。
“穆遥!赵榭!”舵主脸色一白,瞬间明白过来,怒吼道:“赵榭!亏我还、还……”话被剧烈的咳嗽压了回去,毒不知是何时下的,他竟没有一点察觉。
“多谢江舵主的赏识,可惜,我实在是怕嫂子剥了我的皮泡酒喝啊!”赵榭佯作惶恐,还作了个揖。
“这些花花架子都跟谁学的?”走在前头的男子自然就是穆遥,他满意地欣赏了一下江舵主的狼狈样,顺手将他怀中的名单抽了出来。
“我一直以穆旗主为自己的学习目标和毕生理想。”赵榭嬉皮笑脸地回道。
穆遥虚踢了赵榭一脚,笑骂道:“去你的!”
赵榭夸张地躲开,穆遥含笑瞥了他一眼,这才开始说正事:“若不是有这份名单,我还真想不到家中三代为鼎昇门做事的江舵主竟就是内奸,您说是不是,江舵主?”
最初的惊怒过后,江舵主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讥嘲地与穆遥对视:“名单又如何?你若愿意,尽管拿着出去给总部所有人看,看看有几个人会相信你说的话!”
“不错,”穆遥面色不改:“江舵主藏得的确深,就算拿了这份名单出去,也不见得有几人会相信我说的话,且你明面上是皇甫长老的人,若是贸然捅出去,难保令长老面子上过不去,反而给我带来麻烦。”
江舵主露出笑容:“所以,你最好把解药交出来,看在穆家的面子上,我既往不咎。”
啪、啪、啪——穆遥不禁拍手:“江舵主老谋深算,穆遥佩服!您老掌管黎洲分舵十余年,我不过来了半个月,的确劣势的很,看来,我似乎不得不交出解药,乞求江舵主从轻发落了?”
此时江舵主耳朵再不中用也能听出他话中的讽刺,不禁脸色一变。
“不过,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揭发你?”穆遥抓住江舵主眼中的恐慌,突然换了个语调,惋惜道:“可惜我还是高估了江舵主的手段,这么多年的布置下,只有不到八十人愿意把名字写在这张单子上吗?这可不好办啊,殷绪那小子可是叫我先把那批腌臜东西处理掉,若是这八十人不能把火力引开,我就只好把江舵主的家眷带去会会风言滨手里那些炸人的玩应儿了。”
他的语气无比自然,却偏偏是这样自然的态度将江舵主激得目眦欲裂:“你!你……卑鄙!”
“彼此彼此,”穆遥对他的一张老脸失去了兴趣,索然无味地往江舵主身上几处穴位点了点,加速了毒液的扩散:“这份名单,我就笑纳了。作为回报,我保证很快就把这上面的人送过去陪你,等这东西送到皇甫长老手上,也算是我卖了长老一个人情。”
“其实,我本来没想对你这么客气,不过殷绪说,江家三代为门内做事,虽说出了你这个败类,但到底曾经立下功劳。你的儿子会以为他的父亲是为鼎昇门鞠躬尽瘁,光荣的战死在风言滨的手上,而不是作为一个叛徒死在门规下,就当是全了江家的颜面,黄泉路上,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懒得再回头看一眼:“赵榭,走了。”
赵榭蹦蹦跳跳的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