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周围人一阵哄笑,全然没把他刚才说的话记在心上,只觉得白妈口齿伶俐,风采没减当年。
坐在白妈旁边的年长点女人是白未有姑姑,她一面笑一面说:“你家未有考虑好在哪里上学了吗?这都只有一年多时间要高考了,再不找好学校就来不及啦,你和老白可不准胡来,逼都要逼去学校。”
另一边耳尖的婶子听到了,立马插进来,“哎哟,我看未有就去镇上念高中得了,今年高考还出了个状元呢!镇长亲自把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送到他家手里的。”
白妈一时半会儿来了兴趣,“真的吗?镇上高中这么厉害!”
“肯定啊。”婶子露出自豪表情。
后来才得知,那个考上清华的学生是她学生,而她本人则是在镇高中教语文的。
饭席散去,白家三口人在收拾残局时,白妈装作不经意间提起的语气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她本以为白未有会抗拒,但没想到,白未有把垃圾装进垃圾袋里后,插着腰说:“当然可以,难道你们要我一直废下去啊!”
对啊,也该是时候迎接新生活了。
当天夜晚,白爸就骑摩托车去了镇上学校,几经周折找到学校校长家,他说明来意,校长一听是城里来的孩子要在这里念书,自然心里是欢喜得很,连忙招呼白爸进家去坐,茶水什么的都端上来。
白爸肯定不是傻子,在与校长口是心非扯上几句后,起身离开时,从怀里口袋掏出个红彤彤的红包,塞到校长口袋里,“我家孩子以后就有劳您啦。”
校长半推半就把红包顺理成章纳入囊中,脸色虽是一副‘我本清廉’模样,实际上内心早已笑开了花。
白爸出手阔绰,硬是塞了十张钞票到红包里。
回家后,白妈站在院子里问他:“都办妥当了吧?”
白爸点点头,想起校长那张脸又有些忍俊不禁。
“笑什么?”白妈不解,打两下他。
白爸低头把自己刚才经历复述遍给白妈听,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在院子里笑得直不起腰。
西边那间房间里,白未有坐在从城市家里带来的书桌前,耳朵听着外面声音,嘴角不知不觉中也笑了起来。
原来,书上说的一点也没错,笑声真的会传染。
距离高考还剩下一年零五个月时间,白未有默默算着,他已经不把去美国见陈见东作为自己前进动力了,而是把自己变得强大成为自己最坚决的动力。这也是唯一能够支撑自己走过在这段煎熬岁月,让自己涅槃重生的方法。
无论是曾经爱过的陈见东,还是后来喜欢上的黄杨,都将成为过眼云烟,飘散吹去。
夜里,白未有坐在自家天台山,因入春很久,空气中捎带着些即将入夏的味道。乡下的夜晚远远没有城市里璀璨迷离,相反,这里夜晚像是一首安静流淌在溪水中节奏缓慢的曲子,源远流长,偶有虫鸣蛙声在草丛池塘边响起。
“我会让自己忘记你们的,无论怎样,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