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白未有难以置信地问，嘴里喃喃念叨“怎么办，怎么办……”

黄杨低沉着头，他心里比谁都要慌，和上次用空酒瓶砸老师相比，此次远要复杂和严重得多。他缓缓抬眼看向陷入烦乱中的白未有，忽而嘴角笑了起来，原来还有人替自己担心，这种感觉真好。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白未有一下从椅子跳上起来，站在黄杨面前，目光涣散地看着他。

此时，气氛安静到两人胸腔内此起彼伏的心跳声都能相互听见，如同鼓点般敲打在对方脑子里。

他们一个不愿将‘我喜欢你’说出口，一个却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就像两颗星辰，明明挨得很近，却似乎相隔千里。

“我……”黄杨吞吞吐吐开始说，断断续续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他。可是，当他对上白未有那双眸子时，仿佛掉入一片轻柔草地，和初次见面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黄杨，我问你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黄杨顿时楞住，这个方法折中，但不是他想要的。

“我告诉你！”黄杨叫住心灰意冷往客厅走去的白未有，“不过，你知道后，请不要远离我，可以吗？”

白未有停下脚步，背对着他点点头。

这是准备了很久很久的告白，黄杨曾经幻想过自己手捧鲜花，然后在地上用零食摆出‘白未有，我爱你’六个字形状，然后站在他面前，单膝下跪，深情且真挚地望着他双眼，用此生最温柔的话问他：“未有，你愿意成为我的另一半吗？”

然而现在，一切都灰飞烟灭。黄杨只是选择小小教训了一下马俊，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因此死亡。他很后悔，后悔自己这么冲动，但心底里又很开心，至少为白未有报仇了。他愿意为白未有付出一切。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你成为我同桌，第一次叫我名字，第一次和我一起去网吧，第一次……很多很多第一次，慢慢累积起来，铺成了我慢慢喜欢上你的道路。我知道这很荒唐，可是，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黄杨微笑地看着白未有纹丝不动的背影，“未有，你会不会开始讨厌我……”

面对心里期待已久又让人左右为难的告白，白未有实在心烦意乱，他和黄杨相处时间最久，彼此知根知底，但一旦越过朋友这条界线，他会感到不安。更何况，他还有陈见东，那个令自己牵肠挂肚，下定决心摆脱过去的陈见东。

良久，白未有都没有说话，站在原地思考属于自己的问题。

“果然……”黄杨忽然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无奈与失落，“无论我为你做了什么，你心里装着的还是那个人。”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尖锐的刺刀插入白未有身体里，他顿时觉得心口好疼。假如没有陈见东的出现，或许他会毫无顾虑的接受黄杨的爱，但两个人偏偏同时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给予自己同等价值的爱。

此刻，他多想陈见东在自己身边，然后替自己出出主意该怎么做。他不想辜负黄杨的一片赤诚之心，但也不想背叛与陈见东的君子之约。

答案似乎早就在白未有脑子里长了出来。

“黄杨。”他叫道黄杨名字，“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可我还是无法接受你对我的感情。实在很抱歉……”说出拒绝的话时候，白未有流着眼泪。明明应该是让自己解脱的事，可不知道为何，他却如此伤心。

得到答案的黄杨，面色沉静，没有半分伤心欲绝的破绽。他缓缓走到白未有身后，并问道：“我能亲一下你吗？”

“嗯。”

黄杨轻轻地把白未有转过来面向自己，他嘴角微微笑着，带着点痞痞味道，他看到白未有脸上湿湿的，关心问：“哭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咱们今后还是好兄弟嘛。”

白未有没有做出回应，只是楞楞站着。

黄杨看出他此刻的煎熬，于是不忍心再去使他陷入泥沼中。索性，伸出手指头弹了下白未有额头，以前每当白未有打游戏坑队友的时候，黄杨也是这样处罚他的。

“好啦，不亲你了，看你这个模样，活像个受了多大委屈的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