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妃不由冷淡道:“嘴巴不要我帮你封起来,保证你不能多嘴多舌。”
彦佑赶紧捂住嘴,闭口不言。
……
润玉慢慢的从簌离的住处走出,他脸色不好。
夜妃即使看到,便也不问,抬眼凝视着他,“我们回去吗?”
润玉一言不发,牵着她就走。
彦佑站在后面,欲言又止,干娘那么想儿子,怎么就不肯留下他?
不等彦佑挽留,润玉即刻带着夜妃回了天界。
……
鼠仙沉闷道:“恩主,为何赶走大殿下?”
簌离坐在镜子前,眼神迷离,她撩开脸边上的发丝,一片烧焦的皮肤在清丽的面容上如此刺目。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往深渊走,何必还将他拖下水?”
鼠仙劝道:“可是恩主,天后若是得知你还活着,一但查清事实,大殿他也不会被置身事外的。”
簌离悲伤,润玉的怨言还响在耳边,“他……不会原谅我的,也不会支持我谋逆之事。”
鼠仙感叹,退出她的房间。
……
璇玑宫,润玉回来没多久,就在寝殿里睡着了,也不知是心绪波动过大。
夜妃静坐在床榻边,描绘着润玉的眉眼,抚平他不安紧锁的眉头。
魇兽蹲在她的脚边,“嗯……嗯……嗯呀。”
“他没事,只是……有些在意的事情想不开。”夜妃揉揉魇兽的头。
“嗷嗷……嗷……”菲菲团了两圈,守在润玉的枕边,
‘主人,我会看护主君的。’
夜妃点了它的鼻子,起步出了寝殿。
她唤来邝露,问了一下吃食在哪里做。
邝露小声道:“这种小事让邝露来吧,夜妃上神陪着殿下就可以了。”
“没事,我亲自来熬碗养生粥给他。”夜妃摆手。
邝露给指好方向,看着对方翩然而去。
她望了望璇玑宫的寝殿,不管殿下哪里不对劲,有夜妃上神在他身边,比当初的孤立无援要好的多了。
过后不久,夜妃端着木盘进寝宫,她将碗和筷子放好在桌面,坐在木凳上。
夜妃撑着下巴,桌上碗里冒着热气,她随手挥出一团灵力,将碗筷包裹,保着温。
这让她想到,魔界之行回来,他也是关心的端着补汤,递给睡醒后的她。
润玉昏昏沉沉,不断地梦到过去,削角的痛,剜鳞的痛,都是那么刺骨,令他绝望!
对着他银白的鳞尾,红鲤鱼们的嘲笑,打骂,他不敢反抗,生怕冒出的龙角会吓到他们,再不跟他一起玩。
润玉浸在睡梦中,眼泪顺着眼角划入发际里。
夜妃低头,那沉痛的感觉又来了,她过去坐到润玉的床边。
“我该如何安慰你,才能让你不那么难过?”
魇兽突然站起来,焦虑的“嗯嗯”叫,它甩了尾巴,凑到床头。
夜妃顺着它的皮毛,“他在做梦?”
魇兽顾不得回话,吸食着润玉的梦境。
夜妃抿唇,不去打扰它吃梦。
一个时辰过去了,魇兽“嗝”的一下,退后趴在地上。
缓缓,一个梦幻的蓝色梦珠漂浮在空中。
夜妃伸手一召,蓝色的梦珠转动,浮现了景象。
云梦泽的府邸清晰可见,蓝衣女子握着刀柄,步步紧逼缩着的男孩。
男孩头上小巧的龙角白亮,可爱的分着小叉。
一看那容貌,也知是润玉的幼年。
刀柄挥舞,刀锋落下,传来一阵哭求,毛骨悚然的画面持续着。
之后,女子扔了刀,神情癫狂,身体摇晃的走了,转身时,露出的那张脸正是簌离。
徒留下一个满头满身是血的男孩子,无助的抱着自己,哭的惨烈。
景象转换,簌离拉开男孩的衣领,剜了他皮肤上凸显的龙鳞,伤口痛入骨髓,险些让男孩昏死过去,她却疯狂的叫喊。
“不能成为龙……不许做一条龙……你是个红鲤鱼……鲤鱼精……”
这些梦境循环的出现,反应了润玉丧心病狂的经历。
璇玑宫突然震荡起来,守在宫门的邝露慌乱看去。
却见一道结界包围了璇玑宫上下,没有让震动波及周围。
邝露努力稳住身体,跑到寝殿门口,敲门道:“夜妃上神,出什么事了?”
“没有,你退下吧。”冰冷女声传出。
邝露打颤,退到门口。
屋里,夜妃轻柔的握着润玉的手,只有菲菲和魇兽看到,她的眼睛里已经完全被黑暗覆盖。
令人生畏的墨色吞噬了夜妃的眼眸,她“凝望”着润玉。
然后,俯下身,轻轻的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个浅淡的吻。
菲菲伸过头,“嗷……嗷……嗷嗷。”
‘主人,你太生气了,小心完全解封了黑龙。’
黑龙超攻击性的状态不是玩笑,现于世间是要见血的。
夜妃将它抱过来,“菲菲,我如果用了我们的帝晶,你会不开心吗?”
小龙要是不愿意,她再想别的办法,这帝晶,重要的不是作用,而是意义。
菲菲撒娇的顶着夜妃的下颚,“嗷嗷……嗷……嗷嗷……”
‘是要给主君用吗?是他的话我没有意见哦。’
刚才的梦境,菲菲也收入眼底了,主君小时候的运气没有菲菲好。
在菲菲的心里,主人比什么都重要。
那块帝晶,牺牲就牺牲了吧……
夜妃取下额上的头饰,召唤出梵天业火,将白玉帝晶扔了进去。
烟雾缭绕中,帝晶抵不住业火的燃烧,逐渐化为了一颗颗透明色的水滴。
眼看全部融化后,她收起火焰,用灵力裹着那些水滴,虚握在掌心。
夜妃褪下绣鞋,轻拢衣衫侧躺上床,依偎进润玉的怀里。
她解开他的领口,将化水的帝晶连同白龙浓郁的治愈之力输入他的体内。
“快好起来吧,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