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旭凤问道。
穗禾神情不自然,“听说花界的长芳主一直守在栖梧宫,为了是带锦觅回去是吗?”
旭凤应道:“确有此事,为何要这么问?”
穗禾低语道:“因为锦觅,花界数次来寻鸟族,生出事端,我与她也算交好,却被瞒在鼓里。”
旭凤吐口气,抱歉道:“此事也是因我而起,当日是我擅自带她离开,花界必是因为我才误认鸟族,我会亲自去向长芳主致歉的。”
穗禾点了头,“好,希望花界和鸟族莫要生出嫌隙才好。”
旭凤道:“没有其他事我就去面见父帝了。”
穗禾笑道:“殿下便去吧。”
待旭凤走了,穗禾的脸上露出一丝勉强,她打起精神,向着紫方云宫走去。
天后荼姚坐在宫殿里,听到仙侍禀告穗禾公主求见,她应了声。
穗禾步步走到她的座下,“姨母。”
荼姚犀利道:“可是确认了那长芳主所谓何来?”
穗禾抿唇,如实禀报道:“确为表哥宫中的锦觅,想来殿下涅槃那日,不甚坠落花界,后带着锦觅出来之时,被众芳主撞见,才误认鸟族掳走花界精灵。”
荼姚一拍扶椅,气愤道:“为了一个低微的精灵,凭空惹得我鸟族一个月惴惴不安,节衣缩食,真是不知所谓!”
穗禾见天后生气,小心道:“姨母莫气,索性那锦觅已经随着长芳主回了花界,应是不会有问题了。”
荼姚沉思片刻,突然冷笑道:“花界如此兴师动众,只为了一个小小精灵,不惜得罪鸟族!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精灵让她们那么宝贝紧张!”
……
天帝的宫殿中,旭凤将御魂鼎交给了天帝。
太微身体微倾,嘉奖道:“好,我儿神勇,不负我所托。”
旭凤躬身道:“父帝,捉拿穷奇非旭凤之功,大殿担心我,相随魔界,后来他们才是出力的人。”
太微顿首,只当旭凤谦虚,问道:“那私放穷奇之人,你可有调查到什么?”
旭凤低垂了嗓音,“禀父帝,虽没有具体确定下来,但不外乎固城王和焱城王最为可疑。”
“魔界一向野心不死,妄图挑起天魔两界大战,光耀魔族,称霸六界,这次又有私放穷奇之嫌,实在可恨!”太微愠怒道。
旭凤也赞同道:“魔界却乃心腹大患,但这次出使魔界,忘川河之事,却没有查出丝毫有用的信息来。”
他也无意中问过卞城公主,谁知她说魔族也在追查此事,还没有头绪,想来忘川变动,倒跟魔界无关。
太微沉吟着,忘川河之事就再说吧,左右都没有威胁到天界。
虽然怎么都查不出事情的真相让人不安,但现在最为重要的是那先前渡劫的龙族之人。
他想着挥退了旭凤,一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夜妃跟着润玉回来,其实做好了面对天帝的准备,没想旭凤并没有多说什么,将她暴露出来。
对付穷奇,消耗了她的几分力量,此时,她正在修炼。
润玉一人坐在七政殿中,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她所说的那句‘你想知道吗’
怎么会不想呢?她的来历,她的一切,他都想了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抱着对她的心思,心里的想法不停地在冒出头。
轮到夜里值日,润玉僵坐的身体动了动。
七政殿的灯未点上,他整个人沉浸在阴影里。
许久,他缓缓站起身,衣袖轻轻一挥,宫里的灯大亮,但这光芒也不及他眼里的色彩,那般明亮耀眼。
润玉推开门,走到自己的寝宫门口敲了敲门,“夜妃?”
听到声音,从修炼里惊醒的夜妃起身,打开了门。
她看到润玉身侧的手紧张的握着,“嗯?”
润玉一只手背在身后,尽量平复胸口急促的心跳,“可以和我一起去布星台吗?”
夜妃自然道:“当然可以。”
走着的路上,润玉沉默着,夜妃也就等他开口。
润玉眼神虚空的望着前方,酝酿了片刻,才慢慢道:“我小时候很羡慕旭凤,为什么父帝、母神对我不理不睬,甚至加以苛责。长大后,才明白我既不是母神亲子,又不是嫡长子,平白占着庶长子的身份,碍了母神的眼。”
夜妃静静的听他道来,“后来,父帝忌惮水神势力,为维持天界与水族的关系,顺带方便制衡,水神风神大婚当日,父帝给我定下了亲事,便是水神风神婚后诞下的长女,只要女孩出世,即将成为我的未婚妻。”
润玉说到这,却有一丝哀伤,“我在这天宫孤寂多年,不敢也不能和任何人亲近,本以为终于有了一个专属于我的妻子,可以和她畅言欢笑,可以和她谈天说地。直到万年过去,我日渐明白,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布星台到了,润玉迈步宽阔的台上,注视着一望无际的星空,“我也以为从此一生,我再无所求,一人平淡的度过此生,一只小兽,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