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外的宫中,纤细的人影随手布下结界,将里外罩了个严实。
人影轻步走进寝宫,悄无声息的停在了桌椅后,神色专注的看着床榻上的身影。
夜妃静静地打量着那神色不安的人,寝被盖住了他的身体,遮掩了情花的情结,可现在强烈的感应下,她知道,他是她命定的烟缘之人。
男人脸庞略微有些小,但柔和恬淡轻易便让人产生好感,鬓眉浓密恰到好处,鼻梁高挺,唇色微薄,有些苍白,整个人都清俊缥缈,谪仙不外如是。
注意到了男人苍白的唇,夜妃走近几步,自然看到了那趴卧在地的魇兽。
夜妃弯起嘴角,这小兽好生可爱,头上的两只分叉小角细弱莹白,俏皮的脸孔似鹿非鹿,身体上的皮毛柔顺光泽。
夜妃眉目轻挑,“梦魇兽?”
轻微的声音惊醒了魇兽,它抬起头,眨眼间被灵力覆盖,片刻后,它再次昏睡过去。
夜妃走到床榻边上,男人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锦被上,袖子滑下,露出了手腕和半边手臂。
那一片火红的伤疤深刻而狰狞,夜妃眉目微蹙,这人放着伤口不处理,难道不会痛吗?
她摸上额头,额头上的水滴透亮微沁,她扯下水滴,握在手里,将水滴放在男人受伤的地方。
这是她收藏的白玉帝晶,是当初遇到菲菲,它自然出生的洞穴里形成的天然低乳玉石,还有净化的弱水烧制而成,因为这代表着她与菲菲的初识,意义非凡,很是珍贵,对伤疤十分有效。
此刻人睡着了,但伤势还得药草或汤药调理才会好。
夜妃想了想,取了一个白色瓷瓶,均匀的倒在伤口上,这也是缓解伤口的药,至少能让他不怎么痛。
冰凉的帝晶和伤药渐渐发挥作用,男人微皱的眉平复下去。
夜妃看看窗外,起步走出了寝宫,菲菲还在落星谭,得去看看它有没有乱跑。
……
白天的落星谭自然没有夜晚那么好看,夜妃踏上桥,眺望着前方景色。
落星谭边的仙树高耸磅礴,晶莹的枝叶随风飘荡,周围的树木青翠,跟着微风发出窸窸窣窣的私语。
菲菲倒挂着身体,尾巴缠在粗壮的枝丫上,晃荡着身子,玩的不亦乐乎,听到动静,它从那棵高大的仙树里探出头,“嗷嗷……嗷……嗷……”
‘怎么样?主人?主君是不是很好看?’
夜妃听到它的心语,摇头,心里不免好笑,“现在不要叫他主君?嗯?”
菲菲耸耸小鼻子,自是知道主人为什么这么说。
……
太阳一点一点的落下,在润玉休息的时候,天宫中有一处地方很是热闹,那就是月下仙人的烟缘府。
离烟缘府不远,一身红衣的身影和穿着紫色服饰的人拉扯着,两人的个子看去差不多高。
红衣人就是烟缘府的主人月下仙人,你要瞧去,月下仙人不像人间界所描绘的长白胡子,也不是一脸皱纹的老人。
月下仙人的脸十分年轻,与他的侄儿在一起,都像个同龄之人。
“哎呀,你是我二侄儿府里侍候的啊?是新来的吗?我怎么从没见过你?”月下仙人扯着紫衣童子的衣袖,一脸喜悦。
他对这个刚才碰了他的小童挺有好感,眉目清秀又天真无邪,看着真是好。
“你的二侄儿是谁啊?”紫衣童子一脸茫然,她只不过看到路上躺了一只狐狸,摸上去就很舒服的样子,才跑过来的。
谁想狐狸眨眼就变成个人,拉着她不让她走。
“啊,我二侄儿就是……”月下仙人正要科普,就被远处的人打断了话。
旭凤无奈从后面走了上来,“叔父,你这是做什么?她刚调进栖梧宫,还什么都不懂。”
月下仙人笑嘻嘻的松开小童,对旭凤招招手,“旭凤,来,告诉我这小童是谁?”
旭凤瞥了一眼小童,道:“她叫锦觅,是从花界来的果子妖,我看她好玩,就带进栖梧宫伺候了。”
“什么好玩!明明是我……呜呜……”小童锦觅正要说话,被旭凤一把捂住了嘴。
月下仙人见状,不由偷笑,正要调侃,眼角瞄见白色身影走过来,赶忙扯着锦觅溜进烟缘府。
旭凤挑眉,跟着往里走,远处的人赶忙喊道:“旭凤!”
旭凤转过身,看到他的表妹穗禾匆忙的走过来,“穗禾?有事吗?”
穗禾到了旭凤面前,整理好脚下裙摆,才看向旭凤,“姨母叫我们过去见她。”
旭凤不禁皱眉,肯定是母神又要念叨跟润玉保持距离,跟穗禾经常相处什么的了!想到这里,他的眉宇间紧紧合拢。
穗禾自是看到了他的抗拒,心里又苦又涩,想她穗禾如今好歹也是鸟族一族族长,又是天宫里难得的明艳美人!血统更是仅在凤凰之下的孔雀!她到底是哪里不好,不能入旭凤的眼?
只要姨母一提起与她的婚配,旭凤总是左顾言他,哪怕天宫的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们的事情。
回过神来,即使心里不舒服,穗禾依旧勉强笑道:“快走吧,不要耽误了时间,让姨母久等。”
旭凤点头,回望了一眼烟缘府,跟穗禾一起走向荼姚的紫方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