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在这?
要不要行礼
该和他说话吗
正走着,便听到头顶传来清冷又恼怒的一句:
“自己身子的状况是好是坏,难道也不清楚,才好一点,便尽往外折腾!”
漂漂一顿,心中立时便掀起一阵狂风聚浪,她咬牙,大颗泪掉下来,怒驳道:
“谁愿意往外折腾,你们做任何事可有问过我愿或不愿?可由得我去愿或不愿?我是婢女,比不得你们身份尊贵,去是错,不去也是错,在你的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
月秦峦一怔...
漂漂亦一怔!
漂漂忙低过头,不理他,擦着泪跑开来...
事后,漂漂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只要月秦峦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就会失控,就会紧张,会因为他的一句话或气或哭,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变得情绪波动...
这,到底是为什么?
晚上,妍芯跑来问漂漂哪里去了,她又扬头道:
“本郡主觉得与你颇为投缘,所以,咱们就当同日生,漂漂,你记住了,今日便是你的生辰,往后,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咱们同生同乐。”
同时为漂漂也准备了及笄礼,当下嬷嬷将漂漂发容整理了一遍,两边挂髻取下,发髻微微隆起,额头的留海抹去,换成发丝微微斜倾,黄色飘带去掉,欲要别上一根玉簪子...
漂漂忽道:“嬷嬷,那根黄色飘带留下吧!”
师傅留给她的,也只有这根飘带了。
嬷嬷看了妍芯一眼,妍芯微微点头,那嬷嬷便将飘带扎在发顶处...
“还有哥哥,为你准备了一套新衣。”妍芯笑道。
漂漂换上,白衣打底,黄衣作中,外着一件轻薄黄纱...
漂漂慌忙要脱下:
“不可不可,这穿起来哪还有丫头的样子。”
妍芯止住:
“你可不是什么丫头,太子哥哥对王府的人都说了,你是他义妹,来府里只是跟着哥哥学习的。”
什...么?
半夜,漂漂与妍芯毫无睡意,便从床上起来,两人想起了夏日里葡萄架下埋下的几坛葡萄酒,便起了身,披上风衣,偷偷跑去挖了出来...
两人趴在葡萄架下,起先偷偷相饮,后来喝了不少,索性大快畅饮,两人又是猜拳又是唱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
更不知,不远处,几人相立,目光落到葡萄架处:
上官赤枚道:
“如她们这般也好。”
月湛静默不语,心里却念着,只愿她们能永远这般。
月紫川道:“也愿我们兄弟情谊,永远这般。”
月秦峦望入葡萄架处,闻言,目光深深......
那火经过上官赤枚的及时控制,倒也没引起蔓延,那之后,漂漂便又没见到几位大爷了,他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从郡守府里与帘怡互换衣物的那件事过后,漂漂越发明白自己要学些东西了,这段时间,漂漂也越发懂得察言观色,对月湛的习性已经了如指掌:月湛一抬头一转眼,一咳嗽一敲桌,漂漂都能适时的做出安排:何时可以说上一两句解解闷儿了,何时奉上茶水糕点解他口儿渴了或是饿了,何时出去堵在门口不许外人进来扰他的静默沉思了...
再后来,何时他闭目养神了,漂漂会给他盖上一件披风,等他醒了,又送上一杯热茶...
这日,漂漂趁着休息的一天便呆在书房里,练着字,更重要的,她发现书房的内阁里面有许多的书籍,不过,没有上头吩咐,她这等身份是不可以随意进去的,每次进去,都是跟着妍芯进去,妍芯看书的时间不多,一月来个两三次,漂漂只能每次去时偷偷拿一本塞到胸口处悄悄带出来放进自己卧室内...
妍芯后来找她玩,总见她在看书,妍芯觉得漂漂突然不吊儿郎当起来,还是让人有些另眼相看的,尤其是看她练字看书的模样,那种自然而然陶醉在书籍中的专注,还是挺吸引人的。
漂漂依旧在练那个字,那个字她无论如何也练习不好,她向妍芯请教,妍芯也说不上来哪里的问题,只说,到时她去请教哥哥...
漂漂一边磨着墨汁,一面偷偷望着月湛如何书写,明明一个字,他却好似一笔带过,速度过快,漂漂看不得真切...
这一日,夜幕降临,海卷却在月湛面前诉苦,说漂漂与郡主两个丫头在枫叶林里做烤鸡吃,那掉了一地的落叶,她们竟然扫成一堆,架起了篝火,当成柴烧,还将王府的人喊了一半过去,还不止,王府的人还带着家眷一起去,大家吃着烤鸡,喝着酒,还说什么她们要做一件开创故人之先河的事情来,那就是枫叶烤鸡!
海卷气急败坏的道,绿袍男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月湛无奈的直摇头,最终,几人还是决定过来看看所谓的先河之举...
尚未走近枫叶苑,便闻得一阵香味,还有阵阵笑声一波接一波,三人信步走近园内,入眼的便是:一条枫叶长道上,灯火通明,枫叶如小丘般堆砌着,每小堆枫叶旁架起一灶,旁边再放一壶小酒,数个大碗,里面三五成群,妇孺倒酒、小孩打笑、男丁烤肉、老人烧火,众人嘻嘻哈哈,说说笑笑,欢乐气氛弥漫了整片园,整个夜...
“王爷来了”
忽有一人大喊,众人停了笑声,纷纷看来,妍芯早已跑了过来:
“哥哥,你看,漂漂策划的篝火节如何?”
待看清那绿袍男子时,妍芯不由得低下头去,面色通红...
“赤枚,见过郡主!”
上官赤枚对着妍芯抱拳道,妍芯以礼回敬:
“莫要多礼,日后你称我妍芯即可。”
“漂漂那丫头呢?”海卷粗着嗓门喊了起来。
妍芯转头望去,却怎么也没见漂漂的身影,不由得反问:
“刚才还在呢,去哪了?可又是练字去了?”
“练字?”月湛淡淡一问。
妍芯点了点头,忽想起什么来,对着月湛道:“哥哥,前几日,漂漂有个字如何练都觉得不妥,她问我,我也看不出好歹来,哥哥正好得空,不如帮了妹妹这个忙?”
月湛轻轻点头,算作答应!
几人一起加入了篝火节,跟着众人把酒言欢,很是热闹,也无人留意到月湛是何时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