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湛缓步走了过来,清淡的望了一眼漂漂手中的瓷中之物,随口问道:“怎落到这步田地?不是给了你五十两?”
漂漂叹息一声:“被劫了。”
“我当初是没提醒过你吧,违背契约,是要赔付银两的。”月湛眸子闪过清朗,提醒着。
“喔,小的明白…明白。小的只是还有心愿未了,等完成所愿,漂漂会履行合约的。”漂漂慌忙解释,忽又好奇道:
“对了,爷,您怎么到了这里?”数数日子,也只十几天未见呢,漂漂对他的到来着实觉得好奇。
“接一个人。” 月湛无奈着淡淡道。
漂漂蓦得想到紫川来,嘀咕了句:“不会是他吧。”
“有可能。”月湛望着漂漂闪过肯定。
“真的是他。爷来得正好,义兄已经睡了四天还未清醒,这药草也给他服了似有点起色却不见醒来。”漂漂拿着那瓷器望着里面捣碎的药草有些失望。
“哎哟,姑娘你捣的这药是给你义兄吃的?”村长夫人一旁惊呼起来。
望着村长夫人大惊的神色有些感觉不妙的点了点头。
“你咋的能给他吃呢,这是给病猪用的。”
漂漂拿着的瓷器咚的一声掉落在地:“可这是那大夫说的呀。”
“哪个大夫?”
“就东边养了许多些鸡鸭猫狗的那大夫啊。”
“张老弟?哎哟哦,他是村子里的兽医。”
漂漂怒不勘言,义愤填膺:
“什么?我找他去。”
村长夫人忙的拉住她:
“哎哟,这事你咋的怪他?他耳朵不好使,只听得清几个字。”村长夫人慌忙拉住气怒当中的漂漂劝解一番。
月湛问漂漂:
“你是怎么找到张大夫的?”
漂漂:“我在院子里碰到一位黑麻子脸的老人家,他说自己是村长夫人的哥哥,是他跟我引荐的张大夫。”
“我的哥哥?我的哥哥里没有黑麻子脸的,况且,他们都不在这个村,隔了好几座山,都十几年没来往了,咋会是我哥哥。”
什么?漂漂不由得打了一个颤抖,原来是自己中计了,那人故意让自己去找聋了的兽医开药方子,那人要害紫川。
“引我去见他。”月湛略带严肃的道。
漂漂与村长夫人暂别,忙的领月湛来到紫川的屋子,
月湛沉静的坐在床沿处,纤长的手指搭在紫川的脉搏上,静心聆听,随后将手收回,又将紫川的眼皮掀开,静气的瞧着,再用食指轻轻触摸他的鼻息,最后将躺在床上的紫川轻扶着坐了起来,对漂漂道:“扶稳他。”
漂漂闻言,照着他说的去做,紫川昏迷这么久,意识全无,整个人柔弱无骨一样,漂漂稍微歇了一下手,他便坐在那里摇摇欲坠,漂漂没办法,只能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用力撑起他。
月湛对准紫川的后背催出一股真气直到他哇的一口吐出了漂漂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喂进去的那些药草,最后又吐了一股子的鲜血,月湛急急收手,面露凝重之色。
“爷,怎么了?”
“你喂进去的兽药逼出来了,不过内伤不轻,加上身子里原本的毒,贸然输入真气只会导致血液逆流。”
身子里原本的毒?漂漂一惊,这紫川怎么活得这么惨,当即又问:
“那,那要怎么办?”
月湛道:
“等大夫过来...,算算时间,他也快到了。”
他?漂漂正要问是谁,却听院子里的村长夫人在外收衣物,嘴中叨唠道:“最近这村咋了,外来的商贩一天比一天多。”
漂漂见月湛从床榻上起身,侧眸向窗外望去,随后踱步到窗口,漂漂见月湛负手立在那,站了许久。
漂漂将紫川放下,给他盖好被子,随后也走了过去,站在月湛旁边,看了一霎,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些商人。”
“你若是个商人,最惦记的会是什么?”
“那肯定是客人,是银子啊。”
“假如你是生意人,挑着箩筐蹲在那,箩筐里装的是红薯,你会如何做?”
“吆喝啊,我肯定会大声喊卖红薯啰,又香又甜的红薯,红薯通肠通便,保你年轻不变,价格又不贵,快来快来,走过路过...”
“够了...”
漂漂的高亢激昂顿停了下来,尴尬的将手势收回:
“呃呵呵,一时没控制住,失礼失礼...”
“你如今再看看外边的商人,看他们的神色与吆喝的状态。”
闻言,漂漂又往窗外看去,这一下又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月湛问:
“有什么发现?”
漂漂一边仔细的看,一边道:
“箩筐边站着的都是一些中年商人...,他们的吆喝声有点奇怪,听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有...,他们总是你看我我看你,眼睛飘来飘去,心思不像是放在卖东西上...,他们好像时不时的往这里看...”
“所以,他们根本不是商贩。”
漂漂嗯了一声,觉得很有道理,却又有疑问:
“挑着箩筐不是为了卖东西,那他们来这是做什么?那箩筐里装的又是什么?”
“麻子脸引你去见兽医,为的是什么?”
“害义兄...,他们故意扮成商贩,难道是来害义兄的。”
月湛听她再次唤出义兄二字时,有些微微吃惊,不过,只是一瞬,他便恢复如常,道:
“不错。”
漂漂来回踱步,似乎这样才能将自己惶恐的情绪降低一点,她又是跺脚又是搓手,嘴里还嘀咕个不停:
“他们人多,我们人少,还有一个吊在床榻上不醒的,这,这该怎么办啊?”
“放心,他们不敢进屋来说明暂时安全,毕竟他们不知屋内虚实,你该晒太阳晒太阳,平日里怎样如今便怎样。”
这一夜,月湛和漂漂守在屋子里,一宿未眠,漂漂有时趴在桌上刚打了个盹,就会做噩梦,一做噩梦,就会弹跳起来大喊:
“别杀我...别杀我...”
......
次日,村长夫人端来几碗粥说是给紫川清清肠胃,漂漂乐呵呵感激不尽的接过了。
漂漂一夜未眠,心神有些飘忽,接过粥时,一时不稳,被洒出来的粥烫到了,当即喊了句:
“哎呦...”
夫人略带紧张的问:
“你怎么了?”
漂漂摇了摇头:
“没事,不小心烫到手了。夫人,谢谢!”
村长夫人也礼貌的回了一些客气话才走。
漂漂将三碗粥放在桌上,先将一碗粥移到月湛身前,此时,月湛正襟端坐,眸光落到粥里,伸手将漂漂头上的束发簪子取了下来,再往粥里伸进去,随后取出...
漂漂才要问月湛为何取她的束发簪子时,已被月湛手里的簪子变了颜色而转了话题:
“怎么变了色,怎么变成了黑色?”
月湛道:
“粥里有毒。”
“村长夫人不会这么做,肯定像我一样,被人利用了。”
月湛淡淡道:“是村长夫人,缺也不是。”
漂漂不理解此话的意思,疑惑的眼光打量着月湛,月湛将簪子递给漂漂,随后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