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都回屋去换新衣服了，程青澜百无聊赖地喝着茶，看着沈马贼眉鼠眼，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口气：“一个老男人还这么畏畏缩缩的，想说什么就说嘛！”

沈马尴尬地笑了两声，走过来道：“二小姐，我偷你盒子的事儿真不追究了？”

“不追究了。”

“给姑娘们画像，五两一幅？”

“嗯，五两一幅。”

沈马再次确认这程青澜不是诓他，且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胆子也大了起来。

“那……是画完立即给我银子吗？实不相瞒，近日赌坊债要得紧，我和哥哥都不堪其扰啊！我哥俩在义庄做着小本生意，实在是……”

程青澜不耐烦地蒙住耳朵：“你也太絮叨了！”

沈马刚住嘴，小皮丘却在旁边冷哼了一声。

“你又怎么了？”

“他动动笔就能赚六十两，你让我夜闯义庄才给支珠钗，定价太不合理了！”

程青澜一听，捏着下巴道：“这么说来，倒也是的呢。”

沈马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赶紧道：“二小姐放心！在下一定将姑娘们画得惊为天人！”

“还是不划算，这样吧，还是五两一幅，但你得让你哥给每幅画都题上一首诗如何？要把每个姑娘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写诗？”

沈马心下思忖，平日帮那些百姓家的亡者作画题字，一幅才三十文，这么对比起来五两已是天价！这么一想赶紧应和：“没问题！”

莺笑声从台后传来，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嘻嘻笑笑跟在何姨身后走了出来。

“青澜姑娘，我们换好衣裳了！”叶可儿巧笑嫣兮迎了上来，程青澜站起身托着下巴，将每个艺姬都打量了一遍，拍手道：“好极了！开始吧！”

姑娘们按着程青澜的指示，排着队一个个上前摆出别扭但妖娆的动作。

沈马虽絮叨，但做起画来却全无之前的拖沓，眉眼如炬、下笔有神，和方才判若两人。

程青澜看着他的样子，笑道：“还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

“青澜姑娘。”

何姨迎上前递给她一个果盘，略显担忧地问，“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呀？我能腾出来的银子一共就一百两，这一下去掉六十两，若是没用……”

“哎呀何姨你就放心吧，相信我的业务能力！”

“业务……”

何姨听不懂程青澜的话，但事已至此，看姑娘们兴致颇高，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对了何姨，盛京城里哪家画坊生意最好？”

“要说生意最好，当属墨语轩，他们的画卖得便宜，但却难入富家子弟法眼。”

“行。”程青澜拍手走到沈马面前，“你先在这儿画着。”

复而对何姨和小皮丘道：“你们陪我走趟墨语轩吧！”

三人乘了侯府的马车驱往墨语轩时，妙兰衣站在窗前看着大门紧闭的仙若居若有所思。

“姑娘，仙若居大门紧闭，今日是不做生意了？”丫环白菊轻声问到。

妙兰衣冷哼一声：“一家小馆，能做出什么大事儿，由他们折腾吧。”

小皮丘刚踏进墨语轩，胖老板坐在柜台前打量了他一眼，磕着瓜子恹恹道：“客人自己看看。”

话音刚落，余光却瞟到一抹亮蓝。

程青澜挽着何姨走进店，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店内的陈设，胖老板赶紧放下瓜子，将满脸横肉堆成笑迎上来：“几位客人，想看字画吗？我家有许多名家大作！例如……”

程青澜抬手制止：“老板，我们不看画作，您这儿出租么？”

“出租？”

“我想租您这儿的展位，挂几幅画，只挂不卖，付您租金。”

不卖能赚什么银子？但看着小姐雍容华贵，恐怕不是他惹得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