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教训自己的女儿,轮到的你来管教!”
“老子今日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拦老子!”
楼下一口一句老子的,听的萧瑾欢的耳朵极其的不舒服,那家伙是不是有些过分的粗鲁了。
那厮穿了一身不算整洁的衣服,此时挽起袖子,露出了半截黑亮的手臂。那胳膊落进萧瑾欢的眼里,不自觉的便拿来与昨日见到的喻之燃的胳膊做对比。
结果就是这家伙的胳膊得是喻之燃两个那么粗,微微皱了皱眉头,昨日倒是没觉得喻之燃多么纤细,今日这么一对比,还真是瘦的明显。
不过倒也比自己身侧这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强上许多,起码那喻之燃精神看起来就饱满很多。
眼前这位满脸横肉的家伙,喻之燃并未放在心上,扶起那位姑娘,拉她躲到一边去,喻之燃直面对上了这位彪形大汉。
萧瑾欢摇了摇扇子,一副看戏的表情,刚才没发现,如今细瞧瞧,那位姑娘虽然身上脏了些,但模样倒还是有几分清秀可人在的。
英雄救美的戏码,习以为常,却哪一回见着都别有一番风味。
那姑娘瑟瑟发抖的躲在喻之燃身后,瘦弱不堪的模样,看着实在是有些可怜。
“好你个败家玩意儿,原来自己早就私通了个小白脸!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这话实在是不太好听,但萧瑾欢的注意却又放在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小国公可是名武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看出来是个小白脸的?”萧瑾欢摇了摇头感叹道。
林逸之转身看向萧瑾欢,发觉对方此时明显是一副看戏的表情,脸上挂了几分玩味。
“可能若是素不相识,殿下也会将那小国公看作小白脸也未可知啊。”
萧瑾欢扭头看他,“是吗?”
她为什么不这么觉得呢?
“本宫倒是觉得你更像一些。”萧瑾欢开玩笑道。
林逸之神情微微有些僵硬,“小臣,就当殿下是在夸赞了。”
萧瑾欢得意的笑出了几声,楼下已经打起来了。
萧瑾欢拿扇子指了指,提醒林逸之看戏。
那中年男子虽然生的五大三粗,却也只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块头能比常人大上一些,靠着蛮力作威作福罢了,碰上个真有几分功夫在身,就只有挨打的份。
就比如现在,那喻之燃赤手空拳,没几招就把那家伙打倒在地,不一会儿他们楼上就听见了跪地求饶的声音。
萧瑾欢远远看过去,那模样像是喻之燃卸了他一条黑亮亮的胳膊。
啧啧,下手可真狠呐。
那姑娘跪在一旁,低声啜泣着,萧瑾欢想了想自己听过的民间故事,觉得这种时候,应该来上一句“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或者是“愿意为恩公做牛做马,以报大恩”才算得上是应景。
不过这姑娘身份略微低微了些,况且萧瑾欢昨日刚刚得知人家小国公是有心上人的,这姑娘就算真的美女惜英雄,怕是也得不到什么善终。
可怜呐!
估计也是给些银两,打发走便是。
萧瑾欢见那情况差不多了,正打算坐下,却发现了另外一场好戏。
那喻之燃的脚步明显是被一位姑娘给拦下了。
像是哪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有点意思啊。
同那林逸之相视一笑,继续倚回到栏杆上瞧瞧这出,又是怎么个情况。
林逸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顶轿子,萧瑾欢顺着望过去,发现从那轿子上下来了一位打扮精致的姑娘。
“小臣若是没看错,那位姑娘应该是京城中颇负盛名的于家姑娘。”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她昨日还想着给眼下这二人做个媒,今日人家俩人就这么碰上了,要不说这缘分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呐。
萧瑾欢将扇子合起,抵在嘴边,提醒林逸之噤声,姑娘家的声音本来就轻,她都要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喻公子留步。”
喻之燃被拦住本就不明所以,如今出现的这位妙龄女子他更是不认识。
“殿下您说,这小国公会跟这位才女说些什么?”林逸之不怀好意的笑道。
说什么,她怎么觉得这位小国公不会认识这位林侍郎口中的才女呢?
“大概会问问,这位姑娘是何许人也吧?”
林逸之愣了愣,确实,这小国公今年刚回朝,不过几日的光景,能认识什么人。
也确实是跟萧瑾欢说的那样,喻之燃恭敬有礼的问了句她是哪家的姑娘。
楼上的视野不错,她虽看不见喻之燃的神情,确实看得清那位于姑娘的面容,此时明显的愣住了,估计也是没想到喻之燃会不认识这位姑娘吧。
“我父乃是京城府尹。”
“原来是于家小姐。”喻之燃面不改色,“不知小姐拦住在下可有要事?”
于颖儿没想到这喻之燃会真的不识得她,她刚在轿子中就看见了喻之燃英雄救美的一幕,不免对其的欢喜又好上了几分,这才不顾礼数的上前想要同他说上会儿话。
“颖儿此番,是为答谢喻公子救命之恩。”
喻之燃拧眉,他不记得自己有救过这位姑娘,他素来不愿管闲事,这位姑娘更是素昧平生,怎会搭救?
似乎是看得出他的疑惑,于颖儿继续言道,“当日豫王府中,是公子救了臣女一命,臣女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说着行了一礼,极有家教,温婉如斯。
“哦?没想到小国公当日在豫王府中也曾英雄救美了啊。”林逸之觉得十分有趣。
萧瑾欢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当日豫王府遇刺,你人去了哪里啊?”
瞥见林逸之躲闪的目光,萧瑾欢也是了然,那当然是跑了,他首先得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不是,他家还有夫人孩子要养,哪能轻易的丢了性命啊。
萧瑾欢见他如此尴尬的神情,也不打算再说些什么让他面上更不好过,嗤笑了两声,也就过去了。
喻之燃想起,当日众多女眷,不能让他们在豫王府受伤,他确实是将一位姑娘拉到了暗处,也没说些什么。
他当时满眼都是萧瑾欢的安危,自己做了什么,实在是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