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手二十余招,最后等到余征打算奋起反击的时候,却是来不及了,陆远一套《画梅指》施展得越发顺畅,搭配《天地玄黄手》两种路数的手上功夫却是不会生涩,反倒打出了一套极有特色的组合,虽然过程有些凶险,但最终还是一掌击晕了余征。
好在,陆远也不是弑杀之人,在其身侧留下一行字“败汝者,平安镖局陆远是也”的字样之后赶着苏家马车往福建方向走去。
“其归,你走便走了,地上留字却是有何用处?”对于陆远临行前在余征身旁留字的行为,苏筱有些不明所以。
“萍儿姑娘不明白小人物的无奈,那余征好歹算是个地方三流势力的馆主,我却是不好下杀手。自然,也因为我不是个嗜杀之人,但未免其再给我们添乱或者找其背后之人通风报信,我在其身旁留字,一来或有人看到其败在一个晚辈手中,他必然羞愧;其二,有了这桩留字,他背后之人必不再用他,甚至要取他性命,为求自保,他或有可能悄悄潜逃,若是如此,我们倒是省了些麻烦。”陆远解释了一下,苏筱心思聪慧,却是想透了陆远没说的第三点,那就是借此机会增长平安镖局的名头,一个二八少年能够将一位四十岁的江湖老手放倒,其他人在打平安镖局主意的时候多少会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至于陆远所说的,苏筱不识小人物的无奈,苏筱却是不甚在意。对于苏家来说,一个地方三流势力的馆主,杀了也就杀了,但对于平安镖局却是不行。杀了其中的门徒,只要说明对方假扮盗匪的行径,那也就算了,毕竟其理亏。但杀了一派馆主,意义就不一样了,那绝对是生死大仇,而且也坏了地方规矩,会引起其他势力的不满。故而,苏筱聪慧,能够猜透,却难以体会,自然也知道陆远所说的确实是那么回事。
三人一路上走得不紧不慢,将将行走来了有七八日,来到一处山涧附近。过了谷口便是大路,再往东便是福建地界。山涧周边不过是百来丈的丘陵,算不得高山。但绿木成荫,多有参天大树,不见大型肉食野兽,倒是松鼠、野兔时有所见。涧中溪水清澈见底,往来游鱼约莫三四十头,可食用的也不少,陆远跟苏筱、苏萍萍一起下车稍作休息。
摸鱼打兔的工作自然是陆远来做,苏家这对主仆,均是不懂这些。鱼去鳞,兔脱毛,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尤其是陆远对内力掌控越发遂心应手之后,一柄小刀便能够简单操作。小刀还是找苏萍萍借的,苏筱自己有一柄竹扇,平时收在袖中,抽出来便是武器,小弯刀则是苏萍萍的防身之物。
鱼去了鳞片,用木棍支在火堆边缘倒也还好,本身鱼腥味稍重,却是烤焦点好吃,但这兔肉却是需要时时翻滚,让火舌均匀地舔着肉身。约莫一刻钟左右,兔肉的油滋滋冒出来,香味登时飘满了山涧,馋得苏萍萍眼睛都快看直了。苏筱倒是收敛一些,但脸上虽然淡然,时不时瞟向兔子的眼光却是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嘿嘿,二位姑娘莫急,这烤兔子最关键的就是火候的把握。兔子本身油脂滋滋渗出,滴入火上,闻着香,但内里却还未熟透。待到兔子皮呈暗金色,表层油脂已经不再往下滴了,味道才是最佳。此刻兔皮微焦,内中油脂尚裹与肉间,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满口流汁,兔肉的香味同时扑鼻而来,这才好吃呢。”陆远边说边观察苏家二人的情况,苏萍萍倒是早就不顾形象蹲到陆远边上,苏筱却是有些尴尬,时不时吞咽一下口水,又不太好表现得太猴急。
待到兔子烤的差不多了,陆远才将它从火上取下,撕下一只后腿递给已经望眼欲穿的苏萍萍。苏萍萍张口就要吃,忽然停了下来,颠颠跑到苏筱身边将腿递给苏筱,苏筱见状却是微微一笑,点了点苏萍萍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