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花的他的银子吧,但他好歹过几年国学,还是知道何为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
慕白头也没抬,仔细剥着坚果。
坚果皮儿深,衬得他手指骨节分明,有些苍冷的白:“喂狗的,我不吃。”
话音一落,宫逸一顿。
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时间好似突然静止。
直到他看见慕白从容淡定的将剥好坚果放在自己面前的食盘里时,才后之后觉,回过神来。
敢情,这条狗他当定了呗。
宫逸沉默片刻,忽的开口,嗓音轻缓:“汪,汪,汪。”
慕白指尖一颤,深吸一口气:“傻逼。”
宫晨的位置离两人不远,见状,忍不住轻讽:“堂堂一个皇子,竟为些蜜橘坚果去学狗叫,也不嫌丢人。”
“呵。”宫逸轻笑出声,略带些许鼻音,尾音拖得长长的,极为认真的开口:“老子乐意。”
你管我?
管得了么。
慕白看坚果剥的差不多了,又拿起一个蜜橘。
他总是文质彬彬的,与俱来的那种书生雅气,连剥个蜜橘都显得赏心悦目。
不知不觉的发现,他似乎越来越见不得宫晨怼宫逸,果然,被带偏了。
语调轻轻:“宫晨太子总是管得很宽,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心里住着一位年迈老妇。”
屁话又多,还不中听。
重要的是,就偏爱逼逼赖赖。
宫晨脸色一沉:“你……”
“我要是皇兄,是暄未来的储君,现在就不会生气了呢,毕竟做人嘛,做作最重要,对吗皇兄?”宫逸言语造作,惹得对面的景王夫妇神同步的抬眸,神色嫌弃。
宫晨咬牙切齿:“宫逸!本宫是你兄长,做作二字怎能用来形容本宫。”
通亮宫铃花灯下,照的慕白的脸苍白肃冷,拿起案几角的手帕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手指。
缓缓开口:“我虽常年待在岚,倒也听闻过三皇子不学无术,宫晨太子又何须斤斤计较,倒是三皇子以后若不会用词,可先向旁人请教一番,免得日后闹出笑话,拂了颜面不是。”
这番话内藏玄机,宫逸会意,灿烂一笑,露出皓齿,像极了朗朗晴,温暖得不得了。
“是我鲁莽,还望慕白太子能赐教一二。”
慕白容色淡淡:“那你记好了,这种情况,要用虚伪二字才合适。”
“妙啊,妙!”宫逸很配合的拍了拍手掌,一脸赞叹的摇晃着脑袋。
宫晨的脸色涨成猪肝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难看得很。
眼下的场合他必须沉住气,宫逸,咱们来日方长!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平白看了一出好戏,元宝对她这个傻哥哥倒又多了几分认识,只是慕白……
“想什么呢?”云景禾能接受别人给丫头的瞩目,却不喜欢她讲心思落在其他男人身。
话时,手还有意无意的将元宝的身子往自己这边搂了搂。
“我在想……”
元宝顿声,总不能她在思索慕白吧,思忖片刻,才听到她幽幽而道:“我在想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
云景禾眸子一紧:“哦?是什么?”
“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