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来啊!”谢柄文面部被胡有珍扎了几枚银针,说话有些不自然,不敢带动面部肌肉。
“柄文,你且躺着……”顾北忙按住谢柄文。
顾有珍瞧见顾北身后的长缨,连忙跪地施礼:“公……”
“咳……”长缨大声咳嗽了一声。
胡有珍慌忙改口:“公子和小姐……胡郎中有礼了……”
谢柄文听见,一瞧,又是这位菩萨姐姐,也慌忙自榻上翻身,跪于榻上双手合十,道:“胡沙姐姐,阿没头佛……阿没头佛……”
长缨瞧见他脸上挂着银针还勉强说话,登时笑得不可开交,藏于顾北身后,头埋在顾北后背几乎笑岔了气,手扶着肚子不停地“哎哟哎哟”。
胡有珍从未见长缨如此失态,忙上前将谢柄文安置躺下,并不敢正眼瞧长缨,只得装腔作势为谢柄文号脉。
顾北拉起长缨道:“别笑啦……咱们还是去外头晒晒太阳,省的郎中拘束。”
长缨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任由顾北拽出门外。
……
颐阳宫。
倪皇后坐在一把海棠榆木官帽椅上,乔烈站于身后。
“劳烦将军……”倪皇后闭上眼睛,“快立秋了吧……本宫这肩……照例酸得厉害。”
乔烈伸手扶住倪皇后肩膀,轻轻按揉起来。
“还是将军手劲大……”倪皇后轻轻哼道,“宫里这帮小蹄子……哎哟……就是这里……她们手劲儿忒……啊……忒小……”
乔烈双手并拢,抬起倪皇后下巴,着双手拇指在其风池穴、天柱穴上交替按压,不多时,倪皇后已汗水涟涟,喉咙深处似有春雷暗鸣……
“你……轻点……”倪皇后抬手按住乔烈手臂,乔烈一停,道:“这样……可好?”
“嗯……嗯……好多了……”
须臾间,听得沈公公自殿外禀报:“皇后娘娘……那人来了……”
倪皇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朝乔烈说道:“多谢将军……本宫有一要事,你先退下吧……改日再着沈公公来请将军。”
乔烈施礼告退。
倪皇后起身,活动活动双肩,顿觉周身轻快了许多,微笑着说道:“让进来吧……”
“喏……”沈公公应道。
不多时,沈公公领着一位太监扮相的人前来。
“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平身吧……”倪皇后面若桃花,微微笑道。
“谢皇后娘娘……”
“不久前听沈公公嚼舌根,说你病了,眼下可好多了?”倪皇后抿了一口蜂王浆,问道。
“不敢劳皇后娘娘记挂,业已痊愈。”
“呵呵呵……棠儿这孩子,当真俏皮的紧,下手也没个轻重,你莫要见怪。”
“回皇后娘娘……草民之伤,无关二皇子殿下……”
“噢?”倪皇后嘴角一扬,问道,“哪是?”
“草民已查实,确是独隐山人弟子,此人姓顾名北。”
“顾北……”倪皇后心里念叨了两遍,峨眉微蹙,道,“那敢情是有缘份咯,过几日,三界山下开坛讲教之人,便是他吧?”
“回皇后娘娘,正是!”此人说话间咬碎金牙,浑身颤抖。
“你恨极了他?”倪皇后凤体微倾,顿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