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迟缓地了一句,但还是有所警惕地在远离他的地方坐了下来,尽管我明白如果他想杀我,我早就已经死了,我坐在哪里结果都是一样的。
“所以因为你偷偷留下了我,并且强化了自己,所以血族找上门来了?”我摆弄着我那布满血渍的衣服,想转移一下自己因为恐惧和紧张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
“其实,当初在雪原上杀了你,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我也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活到现在。”我声嘟哝着,雪原上的那一次可能是运气,但这一次,顾忱暗非但没有杀死我,反而还救了我。那个“只会杀人,不会救人”的顾忱暗,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试图从利益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比如我是血女,我身上有古咒的秘密,我绿军大法师的身份,但无论如何我都想不明白,这些所谓的利益是如何让一个失去理性的嗜血怪物放弃他到手的猎物。
“我也很想知道。”顾忱暗重复了我的话,我知道他还没有恢复正常,现在他的一半还被魔鬼占据着。
我也不想多什么了,这些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它们如同海边的浪潮,一波一波汹涌而至,丝毫没有间歇,让人喘不过气来。我摆弄着衣服,突然从衣襟口袋中摸到了那块曾经害死伊莱的黑色石片,先前随意将其收了起来,没想到经过一场激战,这东西竟然完好无损。
我取出那块石头,凑近火光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刻痕清晰可见,那是两把弯刀交叉组成的十字形状,浅浅地刻在本就不厚的石片上,太熟悉了,这个标志在我的梦境中反反复复出现了无数次,在禁区的宿营地里我一次又一次地在纸上画下它,在梦境的结尾那个红色的标志。“神秘地下城中最后施法分散了我们三兄妹的人,他胸前就是这个标志!!!”我死也不会忘记这个标志。
“这个是血族的标志吗?”我因为这个发现太兴奋了,顾不上先前对于顾忱暗的恐惧,直接拿着石头跑到他面前去问。
“是的。”他似乎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竟然往后一仰,躲了一下,迟了两秒才回答,看到他这个行为我不禁觉得有点搞笑,“这是契约石,是血族贵族或者长老才能拥有的东西,被它杀死的人会直接转化成为血族之人。”
“哦!所以伊莱没有死而是直接转变了,被血族之王带走。”我突然明白过来,随即我也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血族与古咒还有我的身世脱不开干系,我也许可以从他们那里获得我亲人以及身世的下落!”
“我知道你可能和血族关系不太好,但我在我的梦里看到过这个标志,我觉得古咒还有我的身世之谜与血族有关!”我激动地,这么多来我第一次离自己的记忆那么近,我原本以为世界那么大,我可能穷极一生也再无法找到我的过去,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线索了。
“不是不太好,是糟透了!”顾忱暗修正到:“毕竟就在几个时前,我们差点联手把他们的王杀掉。”
“那你在血族呆过,一定认识什么人,或者有什么情报网,能打听到一些什么。”我急切的问,我不知道我现在这样看上去就像是个吵着要大人买糖果吃的孩子。
“慕容尘,我发现你真的很有冒险精神呢。”顾忱暗似乎恢复了一点,他开始像往常那样毒舌,“哪里危险你就往那里去,什么人不好惹你就跳上去揍他一拳。”
“我……”我顿时不知道回什么好。
“……”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起身,掸璃身上的泥土和枯叶,看着我:“走吧,你如果想打血族的主意,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了,可不是这样大摇大摆随便进去就能成的。”他伸手拉我起来,眼眸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深邃蓝色,“而且,在开始计划之前,你还得给我讲讲法拉米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