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婉看着姬延凌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子,原本苍白地唇上几乎快咬出血来。
她垂眸瞧着自个儿今日穿得这身儿颜色、料子与姬延凌惯常穿得衣袍都相仿的月白色长裙,突然觉得自个儿像个笑话,她掏出绢帕,拭去泪水,抬手整理好仪容,转身往礼合殿去了。
……
拜月台
这边儿沈若和蔡然然伸长了耳朵,却因着相隔太远什么也没有听到。
“然然,你听见什么了没?”沈若俯在拜月台的扶栏边儿,眼瞧着姬延凌和柳倾婉二人各自离开了,默了一会儿,扭头问同她一样鬼鬼祟祟的蔡然然。
“一点也没。”蔡然然一脸遗憾地摇摇头道。
“那你还将耳朵伸得如此长!”沈若不满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不是勉为其难被我硬拖着出来赏月的么!?”蔡然然斜着眼睛硬是将沈若看出了几分心虚来。
“呃……我是陪你赏月来着呀,不过是……不过是正好瞧见了延凌哥哥和柳小姐在下边儿叙话,顺道瞧一瞧么?好歹我与延凌哥哥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若是他有了什么心仪之人,我这个做妹妹的也该关心一二,嗯!就是这个道理!我关心哥哥有什么错!”沈若说着越发从心虚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最后一句特别大声跟壮胆儿似的。
“好吧,你没错,你没错。”蔡然然掏了掏耳朵,安抚道,“一一,虽然我什么也未曾听着,但我瞧见了呀,依我猜想,定然是柳倾婉上前表露心迹,然后被五殿下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沈若一脸怀疑,“你定是混说的,你不是什么的也没听着么?这能瞧出个什么来?”
“我是没听着,但你瞧见没?方才他二人分别时,殿下已转身走了,走得可算是毫无留恋,柳倾婉却还留在原地,且她还掏出绢帕抹了抹脸,为什么要抹脸?大约是一颗芳心未曾系住,伤心之下在拭眼泪吧?”蔡然然分析得倒是有条有理的。
沈若一听这话信了五分,心中极其没有同情心的冒出点喜意来,却仍是抱了五分怀疑,“是么?或许……是他们相约在此一见,延凌哥哥却有事务在身,不得已先走一步,柳倾婉依依不舍的目送着他的背影,留恋不已且掏出绢帕拭了拭好久未见、如今幸得一见却不能久见的相思泪呢?”
蔡然然默了默,若是今日姬延凌未同她说那一番话,沈若这份猜测倒还存了那么一两分的可信,如今倒是半分可信也没有了,可她又不能直接告之沈若,毕竟这表露心迹可是一桩顶顶要紧的大事儿,她如何能代劳?唉,这可真是愁死人哟。
沈若听蔡然然叹了一口气,奇道,“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啊?”
“唉,我就是想不通为何对感情如此迟钝之人都有人心悦,我这样的人却落了个单相思的下场。”蔡然然慨然长叹道。
“嗯?你说延凌哥哥对感情迟钝?为什么?嗯……柳倾婉是心悦他,我也晓得,可为什么说延凌哥哥对感情迟钝呢?因为他不晓得柳倾婉心悦他么?可你不是说方才柳倾婉在表露心迹么?那他不是就知晓了?嗯……所以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沈若觉着蔡然然这话条理有些问题。
“……没……没什么,我们回礼合殿内殿去吧,我忽然觉着有些头疼。”
“啊,然然,你怎么了?吹着凉风了?还是染上风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