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嘛……我族倒是不怎么需要这些。”静静浮在船只左侧的鲛人相当烦恼地挠了挠头发，“毕竟我族和那些上岸的部族不一样，不上岸的话自然也用不到银票。”

和早有准备的海商有着很大不同的是，梅花他们只是临时起意，并没有携带鲛人所需的物品。

直到如今，鲛人仍旧在以物易物，海洋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国度，自然也没有货币的需求。

虽然他们确实可以用龙绡来换取银票，然后再用来与海商进行交易，但就像是他之前说的那样，他们这个氏族很少上岸，不明白银票的价值如何，不会用这种他们自己也弄不清楚的东西来与海商进行交易，不然亏了多少他们都不知道。

鲛人可不笨，虽然有些氏族不喜欢上岸，可是他们也会同那些喜欢上岸的氏族接触交流，打听岸上的物价如何——之前他们可是因为不明白岸上的物价而吃了大亏。

因为吃过了亏，所以他们才不会去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

梅花沉默着，除了银票之外，他身上便再也没有多少珍贵之物，就算有也是不能拿出来交易的。

这时候，玉怜戳了戳梅花腰际，凑到他耳边小声提醒：“梅道长，法术，法术的知识也是可以用来交易的，知识本身就是一种财富……”

梅花眉头一皱，疑惑道：“这种东西也可以卖？”

玉怜点了点头，“如果你想卖的话自然是可以的，交易的本质就是交换各自所需的事物，就像是书店卖的书籍，卖的不是那几张纸，而是那几张纸上记载的知识。”

闻言，梅花便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前方的那个鲛人，询问道：“如果我要出售一些术法的话，你们收吗？”

鲛人愣了一下，“是卖纸符吗？海里能用纸符吗？”

“不是。”梅花摇了摇头，“就是卖‘术法’，这个知识本身。”

“这东西也能卖？”鲛人一脸迷茫地挠着脑袋，问出了和梅花之前相同的问题。

梅花同样抱着一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应该是可以的。”

漂浮在梅花身前思考了片刻，那个鲛人唤来另一个鲛人，让她去和族里的祭司问一问。

玉怜自豪地扬了扬下巴，原本只是稍作提议，却没想到一个敢卖一个敢买。

不过，片刻之后，她就微微皱起了眉头，情况有些不对呀，难道梅花的师父没有教过他这些东西吗？

与鲛人对望了一会儿，梅花突然反应过来，某些人族使用的术法在鲛人这里或许并没有什么用，例如浴火术，海底确实也有火山，但大多数海底生物都会选择绕着走，哪怕是大妖也不会轻易靠近。

这般想来，他还需要整理一下自己能够用作交换的法术。

而且他擅长的是武功，法术也只是稍有涉猎，能做到观天象寻地气，可再高深一点的法术他就拿不出手了。

可是，鲛人需要这些吗？

没过多久，那个女性鲛人就又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另外一个女性鲛人，另一个女鲛人脸上罩着一层轻纱，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可也能从展露出的眉目间看出，这是一位美人。

新来的女鲛人看到梅花之后便是眼前一亮，和之前鲛人们见到他时的反应一样。

“这位公子，您可是想要用法术来与我族交换龙绡？”轻柔的嗓音从那个女鲛人喉中传出，她靠近了避水膜层，笑望着其中的美男子。

梅花抬起眼帘看向说话的女鲛人，微微颔首，“确实如此，只是小道手上的术法不多，不知道该用什么与你们进行交换。”

听到梅花的这句话，玉怜嘴巴微张，愣了两三秒，随后又无奈闭上，没有说些什么。

梅花诚实过了头，本来这些话是不用说的，可他偏偏说出了口。

与他交谈的女鲛人也是愣了一愣，娇笑起来，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诚实的人族，连这种话都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