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太高看我和萧豫的关系了,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准确来说是他利用我。他是不会把这种事都和我说的。”靳羽顿了顿,看着眼前的柳寻凝,有些心生不忍可还是说道,“你也一样,他是在利用你,我猜是他让你装瞎的吧。”
“我知道……”柳寻凝是知道的,否则他不会拿那份卷宗给她看,不会要求她继续装瞎,可这些日子萧豫对她也是真的好,她现在分不清萧豫是为了利用她才对她好还是真的对她也有了真心,她一直是对自己说萧豫是真心对她的,可“利用”一词一直压在她心头,她尽力不去想这事,可现在被靳羽挑明了,就好像脱光了衣服任人观看一般,自以为藏得很深的东西却发现被别人一览无余时的那种难堪难以描述,懂得人自然懂。
“你为什么要说穿这事?让我恨他吗?你想干嘛?”柳寻凝这般就像做了一个美梦被人叫醒,她不去怪给她制造美梦骗她的人,却要去怪那个给她揭露事实的人,确实也是如此,谁都愿意活着美梦中不愿醒来,有一天有人告诉你这只是梦啊,你醒醒吧,你却会恼怒说实话的人多管闲事。
靳羽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更是怜惜她,可又想到萧豫分明就把她当棋子,他是最看不惯利用女人的人,“我不忍,”靳羽本想了很多,要把萧豫那日拿她威胁他的事一并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却不忍说,“我只是不忍看你被人利用。”
柳寻凝听了这话泪水再也止不住了,一个人委屈到极点了,是最听不得别人的关心的,那种背负了很多以为自己是孤独前行了很久却又发现有人理解你时的那种心情很复杂,心里的委屈一下就爆发了,泪水一下就决堤了。
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洒落,她分明哭得很伤心,可她不敢哭出声,只是用手捻着帕子,靳羽见她这般一时间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可心里某个地方好像也跟着一起痛了起来,心里对柳寻凝的怜爱之情让他鬼使神差地再次抱住了柳寻凝,柳寻凝也没有反抗,只是在他怀里哭着,靳羽也没有说些什么来安慰她,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甚至有些后悔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就让柳寻凝做着梦也不错啊。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像过了一整年一般,柳寻凝终于把心中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她感觉自己好像轻松了不少,这些日子在萧豫面前自己总还是唯唯诺诺,生怕行差踏错就会失去萧豫对她的好,她小心翼翼地承接着萧豫的温柔再加倍地换回去,她之前压抑习惯了,在萧府的日子她一度都以为自己终于活回了自己,可今天在靳羽怀里大哭一场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活得那么克制,那么谨慎。
柳寻凝慢慢地平复自己的心情,拭干了泪水,推开了靳羽,“小女子失礼了,羽公子莫怪。”
这句话好生疏远啊,对靳羽来说像有一把剑刺在心头一把,“柳姑娘不必这般,我靳羽不在乎这些规矩,我浪荡惯的,最是讨厌这些规矩。”他好像不愿再称柳寻凝为柳夫人了,今日这一抱和那日也不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知道自己的心情好像会随着柳寻凝的喜怒哀乐变化,看见她看着萧豫笑,为了萧豫哭,为萧豫担心,自己都很难受。
两两相看,再无多言。许久,靳羽才又开口说,“为什么要装瞎?”
柳寻凝沉默了一会,这个问题的答案连她自己都快要忘了,好像还没有人关心过她为什么要装瞎,“三岁那年看见了大嫂嫂在后门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银子,大嫂嫂给完他银子转身就看到我,她吓了一跳,当时就想掐死我,幸好从小照顾我的嬷嬷看见了,阻止了她,嬷嬷猜到定是我撞破了什么,便说我是个瞎子,没过几天嬷嬷就过身了,为什么你也能猜到吧,大嫂嫂大概是觉得我又是瞎子那年才三岁,怎么说也是柳府的小姐,就没再对我做什么。不过这么多年,我在柳府真是看到了不少腌臜事呢?”
“对不起啊,我不该问这个的。”靳羽越发地心疼他眼前的这个女子,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柳寻凝却觉得一身轻松,这个秘密藏在心里这么多年了,她本以为会藏一辈子的,可却没想到会对靳羽就这般说了出来。
两人不在说什么,靳羽见柳寻凝的情绪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快到王府了,总不能让他人看见自己和柳寻凝同坐了一辆车,他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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