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妈死了。就在我的眼前,穿着她结婚时的红裙子,从商场的楼顶一跃而下,变成了一朵摔在大马路上的血花。从那以后,我看不得红色的裙子,不愿意走进任何10层以上的商厦,不敢独自走在高楼林立的路上,每天夜里都被噩梦折磨,洛贝尔说,那就是我心理疾病的开端。”
“可是我知道,开端其实是在更早以前。我妈是个好看的女人,一辈子都被我那个爸爸所折磨,后来我才懂,她其实一辈子都在被爱情所折磨。她喜欢听伍佰的歌,喜欢听摇滚,喜欢重金属,对我和姐姐的一些奇思妙想从来都是拍手叫好,而不是责备。她外表看起来通透,乐观,豁达,不拘小节,可是她还是突然的选择了结束生命,大概终究还是过的太孤独太痛苦了吧。”
“今天那个姥姥,眉眼里有那么几分妈妈的影子。我很喜欢她,每次见到她都要多看她几眼。今天那个姥姥一直笑着注视着你,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是我妈在看着你笑。”
“我真的希望今天带你见的人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而是她。她一定会喜欢你,因为你有那么多地方跟她很像。”
“说这些不是想让你觉得我是个恋母情结的人,我只是今晚有点想她了。想着终于有人可以听我说起她,就觉得,很感慨。”
袁思危认真的听他讲完,讲到最后时,眼眶里有闪烁的光点。
她突然有点理解他的种种行为,也突然再次为他感到心疼不已。
她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希望自己的拥抱可以化解他的部分思念,却分明感到自己贴近的胸口,发出压抑的颤抖。
代驾适时的来电了。袁思危放开斯齐,两人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上了车。
“先送你回家吧。”斯齐没有询问袁思危的想法,就为她做了决定。
袁思危的那句“今晚去你家住”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大概这样的夜晚他还是想一个人舔舐回忆的伤口吧,算了,来日方长,她总能慢慢陪他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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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向前,斯齐还是时不时的在公司秀一秀恩爱,美其名曰防止情敌,其实就是耍赖皮。
有时候下了班他会直接跟到袁思危家,帮她收拾屋子做好饭,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个电影,但他却从没有留宿过,这让袁思危有些不解,当初那个死皮赖脸想睡在她床上的人,越是关系发展,反倒转性了呢?
不过袁思危也没什么时间去研究自己的男朋友为什么不睡她的床,公司和周小姐的项目进展顺利,已经进入了营销阶段,袁思危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自从上次跟周小姐在车库的一面之缘,这个周小姐就跟她扯不开了。大概是她也听说了袁思危和斯齐的关系,加之斯齐时不时的秀一波恩爱,让她感觉到自己没什么希望了,开始要黑化了。
当然,黑化这个词只是袁思危的脑洞,工作中的周小姐一丝不苟毫无破绽,似乎压根就没喜欢过斯齐。跟袁思危扯不清楚,完全是工作所需。
到项目快收尾的时候,周小姐也没有做出任何黑化的举动,袁思危也算松了一口气。这个项目完结了,她一定要好好休个假,上次那个年会头奖她还没兑现呢,不如趁这次机会拐上总裁大人一起去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袁思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腿,悄咪咪的上了19楼。
这几天因为两人都很忙,他们已经有一周没有好好见面了,即使下班了,也会因为总有一个人要加班而作罢。只有在几个项目会上,两个人才能隔着千山万水互相看一眼。仅仅是看这么一眼,她就能感觉到斯齐最近确实很累,也就尽量不来打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