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骑营作为固北军培育出的特殊军种,专为千里奔袭而设。多年来通过不断杂交驯养得出一批体力耐力堪称顶尖的混血狼骑。
平日里与将士们同进同出,锻炼体魄;有战事时随主人千里奔袭,一头头体格壮硕尖牙利爪,是战场上两军对垒时绝佳的战斗伙伴。
另外除了并肩作战,狼骑亦可代替战马拉雪橇拉辎重,且耐力比普通战马更为持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狼骑营没有步兵骑兵枪兵之分,这大大提高了整支军队的行军速度。
正因如此,镇疆王才会自信许诺,有天气加持,狼骑营将士在半月进入渤海境内亦非难事。
所以当渤海国主仆见到传闻中的狼骑时,当真有被震撼到。毕竟渤海国常年处于极寒之地,祖辈们虽有驯化野兽,但大都用来看家护院或者充当猎犬,还真没几个人会想到驱使凶狼成为保卫边疆的战斗力。
而固北军狼骑营俨然是一支成熟的军队,单单军狼就如此彪悍凶恶,可想而知其主人又该是怎样的强大。
思及此,几人不由对前狼骑营偏将李吴一肃然起敬起来。
这就导致大清早收拾雪橇辎重的时候,乌灵儿跟李吴一的小尾巴似的,走哪跟哪,搞得他非常郁闷。
不过乌灵儿除了对狼骑营将士的崇拜,自然是看到洗涮干净的李小郎那叫一个俊。
他的轮廓五官尤其精致,却不会有一丝女气,剑眉星目,挺鼻菱唇,因为生性冷漠,唇角总是向下撇,看起来十分不好亲近。
加上身量又高,仪态挺拔,就连颅骨都生得十分圆润,随便怎么扎头发都好看极了。
乌灵儿是越看越喜欢,怕日后赶起路来无暇多看,这会儿自然要看个够。
高虎过来羞她,她也不恼,还反过来嘲他:“食色性也,这是人的本性。”
高虎翻白眼:“你也不想想咱们现在是主人在外的脸面,你这么巴巴粘着李小郎,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有一颗虎狼之心?”
乌灵儿向他吐了吐舌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懂个啥。”不一会儿又追着李吴一,看他调试雪橇去了。
固北军的雪橇用的楸树木,都做过包浆处理,在保持轻便的同时也起到了加固的作用。
乌灵儿对中原的雪橇有些好奇,正巧过来搭话。
她道:“李小郎,这雪橇坐我们四个人行不行啊。”她还认真算了算自己和公主加起来有多重,高虎和李小郎两个人又有多重,这架轻巧的雪橇能不能承受四个人的重量。
只是李吴一因为王规云一家和被退亲的阴影,对女性有着莫名的反感。是以乌灵儿缠了他这许久,心底已经有了些抵触不耐。
不过到底欠他们钱,李吴一也不好发作,只默不作声地继续检查雪橇。
乌灵儿是个敏感的姑娘,她知道自己大大咧咧可能会不讨人喜欢。但她也看得出来,李小郎并不是刻意针对自己。
他有他的倔强,不会轻易接受外人的施舍怜悯,亦不会对恶人心生恻隐。尽管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过于单纯,但能够做到坚持自我是很了不得的本领。
乌灵儿坐在木墩上,捧着小脸道:“你日后肯定会有大作为的。”
李吴一不解的转过头看她。
青年人的目光过于专注,有那么一瞬乌灵儿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赶紧逃也似地跑了。
李吴一听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就跑,简直莫名其妙。不过走了也好,总算没人妨碍自己了。
时近辰时,狼骑营众将士整装完毕。
由于渤海主仆难以驾驭狼骑,自然是李吴一负责驱策。
六匹毛色光亮的灰毛狼骑身上套着野猪皮套,对上陌生人呲牙伏地,做防御姿态,兽瞳中满是杀气,似乎在它们的眼中,主仆三人俨然是几块死肉了。那种凶恶强悍,即使不用去特地留意,也会随着寒风铺面而来。
李吴一对此司空见惯,他摸了摸头狼毛乎乎的脑袋,头狼也亲昵地回拱,换来了一条肉干,吧唧吧唧嚼的欢快。
李吴一安抚了狼骑,坐上雪橇示意主仆几人上来,他们仨这才颤巍巍从后边爬上后座。
辰时一刻,军营辕门下钥,伴随着呼和声,狼嚎声,载着辎重的雪橇率先出发。辎重雪橇共有十架,装有将士们前往幽州的口粮,每架由十五头狼骑与两名骑手负责运输。其后跟着的是狼骑营的普通将士,两人一组,轮番驾驭以防途中疲惫。
只见狼骑发力蹬腿,辎重队伍犹如一条长龙蜿蜒而出驶入官道。
狼骑虽然没有马的爆发速度,但比耐力持久,绝对当之无愧的个中翘楚。一旦开拔,除非抵达可以驻扎的空地,否则绝对不会停下。
只是这样高强度的行军速度对狼骑营将士而言是稀松平常,可一般普通人就承受不住了。
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在赶路,哪怕雪橇比马车稳当,没有可以遮风挡雪的车厢,一旦遇上风雪天气,雪粒拍打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跟用刀子割似的,那叫一个销魂蚀骨。
再加上狼骑营所携的粮草都是全熟的硬面干粮,不用加热就能填饱肚子,这一路下来省去了埋锅造饭的功夫,但也着实考验牙口。
一天两天还好,毕竟李吴一一个伤患都没有叫苦不迭,他们几个康健人士怎么可能比他还娇弱。
但他们却忘了李吴一原本就是狼骑营的将士兵丁,单论吃苦耐劳绝对比他们几个普通人强上百倍。
大斑玉哪里受过这种苦楚,才两天功夫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实在委屈的时候她就扑到乌灵儿怀里闷声痛哭,明明借兵一事关乎着整个渤海的生死存亡,凭什么她既要出力又要受苦受累。
两个仆从自然心疼主人,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安慰公主再过几天抵达幽州潞县就好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在第七天申时时分进入了潞县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