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上京的街巷一如往常的热闹繁华,百姓们早早地便来到市集采买家用了。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无意间经过的一辆马车内竟坐着南辕最尊贵的男人。
帝尊墨钰。
说实话,暮槿昔也不知这帝尊在宫里有佳人陪伴,它不香吗?待暮槿昔有了足够的证据自会如实告知,何苦跑这一趟。
更令暮槿昔费解的是帝尊是从何得知他们打算今日去济世堂的。
“昨日暮将军与我提及你一直未曾重开回春堂,再者我正巧听闻你的死对头呈报药材价钱不实,猜测你们定会走这一趟。”墨钰温润可亲的笑道。他今日如寻常富家公子般身着墨色攒金绣青竹苏锦对襟袍,不再以黄袍加身的墨钰倒是多了几分风流。他的腰间坠有寓意着三阳开泰的羊脂白玉,更衬得他身姿挺拔、俊逸非凡。
如此逸群之才,实在让女子一顾惜朝误终生,不顾惜朝终生恨!
可在暮槿昔眼里却是一条渣龙罢了,想来后宫那么多的女人一生的悲欢喜妒都费在这个男子的身上了,可在他眼里不过是花落一时,自有它替。
偏那帝尊的身份又无比尊贵,她只好皮笑肉不笑道:“既如此,就劳烦您这一趟了。”多余的话暮槿昔都懒得与他扯皮。
……
济世堂
还未进门暮槿昔便闻到淡淡的草药香味,逾是走近逾是浓郁,她微微皱眉很是不喜这股味道。原主是在药罐里长大的,自然而然引起她的生理反应。
他们先是抬脚跨过双侧的门槛,只见那大堂内金丝楠木贡桌的上方赫然挂着“悬壶济世”的牌匾。贡桌上的药王菩萨慈眉善目,为其供奉的博山炉内香火袅袅。
如染香人,身有香气。
可那看似真诚向佛的做派之下又藏着多少的私欲却无人可知了。
“我是济世堂的药童,请几位贵客随我入内堂。”甜糯的声音听得众人心都化了,他们低头一看是个六七岁的奶娃娃,他的脸蛋粉扑扑的,很是可爱。
暮槿昔一时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药童的脑袋,柔声笑道:“那就劳烦你带路啦。”
她的这番举措让那药童受宠若惊,想来能在济世堂看诊的定是皇亲贵胄,从未有客人如此和善的待过他。药童嘬了嘬手指,心想这姐姐可真是人美心善,他得好好表现!
他蹦哒着跑去打了帘子,探头奶声奶气地说道:“老先生,有贵客到!”
“进吧。”
自然以墨钰为尊先行入内,其余人则跟在他后面。只不过古怪的是晋王不知为何瞪了眼那药童,而后者更是无所畏惧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墨念只觉得自己颜面荡然无存,连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都敢顶撞他了,便侧头委屈地望着暮槿昔。
可始作俑者却当作不知其意,若是细心的人便能瞧见她眸中含着浓浓的笑意。
待众人入了堂内,那位白发苍苍、声如洪钟的老者漠然道:“病者请入坐。”
话末,帝尊侧首在韩默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上前坐下故作愁苦道:“大夫,实不相瞒,我近来房事上有些力不从心,您看……”
“噗!”是暮槿昔一时忍忍住笑出了声,她正鄙夷地望着那个坐怀天下的男人。
房事?力不从心?
若是被帝尊后宫一众嫔妃知晓会作何感想?
那老先生过了遍流程,故弄玄虚地抚了抚胡须,说道:“公子不必忧虑,既得老夫为你诊治,病情必会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