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各位公子小姐皆笑出了声,嘲讽这女人是不是傻了。
暮槿昔却是不急,耐心等待所有人静下来,才慢悠悠说道:“千尘公子,世上难觅知心人。我想这钱财于公子而言不过身外之物,反倒染了公子一身铜臭。我想,与知心人畅聊一夜,比这千金万金更为珍贵,不是吗?”
四周瞬间炸开了锅,就连那故作清高的皇室子弟都不禁小声议论。
“没钱讲那些废话作什么?”
“我倒是觉得那姑娘说的不错。”
片刻后,立于高台之上的千尘忽而轻笑。那明媚的双眸、讨巧的语气、睿智的言词,他只一眼便知是何人了。念此,他便向一旁的主持者点点头示意,转身离开了。
“好了,各位。既然公子已授意,那便请姑娘随侍从去往内室罢。其余的宾客若愿留下,小店也会让最美的姬子招待各位。今天的演出,到此结束,感谢各位莅临醉仙楼,改日再会!”主持说完便退下了,不让其他人有异议的间隙。
在侍从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千尘的住所,待那人合上了门,暮槿昔再也不顾形象的先晋王一步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千尘却是无奈的笑了笑,淡然地问道:“不知暮姑娘今日大驾光临是为何事呢?”
“很简单。”暮槿昔也懒得与他客套,直奔主题,“小女想请教公子一些关于药行的事。”
其实暮槿昔在来之前便做好了全盘打算,毕竟她前世大学期间主修便是医学专业。而后她发觉销售更适合自己,便在医药企业埋头苦干了五年,终于凭借傲人的业绩,一跃成了销售部门的总经理。
所以,她一早便做出了选择。
“那便请公子说说这药行罢。”那扇子估计值不少钱,暮槿昔嘴上一本正经,心里却惦记起对方手中值钱的物件儿。
坐在对面的千尘察觉到了这丫头的目光直勾勾的冲着自己的折扇去了,故作不经意地将其收入袖中。暮槿昔见自己的心仪之物不见了,不甘心得瘪了瘪嘴。
千尘见状只觉这丫头甚是可爱,忍不住轻笑几声,继而说道:“小生知道当年你母亲的陪嫁中有先帝赐下的‘回春堂’,这几十年来在京城有了不小的名气。只是这家铺子已被二夫人转赠于他人了。若暮小姐有这个能力夺回来,想把这药行做大,作为东家不仅要精通医术,还需懂得不少商贾之道。”
话末,千尘的目光在对面的人儿身上留恋几番便收回了,神情淡淡地抿了口茶。
据他所知,这丫头的母家世代习医,虽说传男不传女。只不过她的母亲毕竟是嫡女,出嫁前又颇受祖父喜爱,也说不准习得不少医术中的精要。
再者,那关着这丫头的房间里该是有不少作为她母亲陪嫁的医药典籍罢。她几年里被幽禁其中,那些书怕是早就被她翻烂了,如此想来今天她的举动便说得通了。
一旁悠闲喝着茶水的暮槿昔自然想不到,瞬息间,这醉仙楼的花魁便将她的来意猜了个大概。
他放下茶杯,继续说道:“放眼我轩辕国,药行一直以来都是沈、顾两家合办的济世堂一支独大,其余都是民营的小企业。”
“正二品礼部尚书沈文之,他的嫡女是尊上最为宠爱的妍妃,至于顾氏……”,暮槿昔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说道:“朝堂上历来与父亲作对的侧二品吏部侍郎顾大人是其家主,前不久沈家将最小的千金都嫁了去,更是加固了两家的关系。这些,小女子说得应该没错吧?”
她记得祁乐那丫头曾提起过大夫人也就是原主的生母未出阁前有相当多的贵族公子哥都下过聘礼,而其中这位顾大人和暮将军官职最高。
而原主的生母一直钟情于暮将军,他们两家怕是早就结下了梁子,看来这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暮槿昔心下便谋算着绝对不能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
眼前这个少女就像唠家常般随意地谈着朝中的大事,明明将一切了然于心,却还要故作无知地反问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