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席间丞相自觉起身示意随从呈礼,其余人也连忙跟着照做了。而侧位上的暮槿昔淡淡的笑着,只是瞥了一眼惺惺作态的那群人,轻嗤一声,心想不过是些表面功夫罢了。
这摆上台面的东西自然贵重,紫檀、玉佛、金钗一类的琳琅满目,暮槿昔面上赞叹着命祁乐一一接过,可眸中却波澜不惊,显然未曾把这些价值连城的物件儿放在眼里。
这送礼物的人都不曾用心,她又何必多看一眼,省得心烦。暮槿昔一一扫过那些陌生的面孔,却无意间望到缩在位子上恨不得化作空气的墨念,心中好奇这晋王会送自己什么呢?
她自然不知道,这任性的晋王事先竟什么都没准备,他眼下正愁苦着呢。要说之前吧,墨念确实不在乎,别人病好了和他又无半点关系。只是,他们现在也算是好朋友了吧,自己什么都不送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见自家主子一直没主意,那边该送的都送完了,立于一旁的随从低语催促道:“爷想好没啊,快来不及了!”
晋王墨念本来就够烦的,待会儿女孩见自己两手空空的,剑眉一皱,万一她和自己绝交了怎么办?他瞪了随从一眼,抚着小白的手不自觉用力攥紧,小白吃痛“嗷嗷”叫了一声,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说实话,那是墨念第一次起了将这小畜生宰了炖汤的心。
“不知这晋王备了什么好礼给自家大姨姐啊?”这尖酸的语气一听便是三王爷家的福晋,看来她今日就是想给暮家难堪。
好一张碎嘴!暮槿昔冷笑,心中早已设好防备。刚刚祁乐与她耳语才得知,那晋王性子向来怪癖,最不喜做表面上的功夫。他能出席已经是给了老大的面子,要他送礼估摸着是不可能的了。
而这三福晋便是故意借此刁难,谁不知道她是出了名的长舌妇,当年就是凭一张碎嘴拆散了帝尊与他的意中人。
还未等暮槿昔开口,墨念已然沉不住气,上前正色道:“本王的这份礼自然不是你们能比的!”
虽说晋王自小便才智过人,可毕竟没有什么心计,全然不顾后果:“这块父皇钦赐的玉佩赠予你了。”
众人哗然,这可是当年晋王驱逐外族侵入者出境立了大功太尊皇所赐的,并下旨有这玉佩者品可处置一品以下任何官员。
这几日暮槿昔早已对古往今来的大事了如指掌,又怎会不知这玉佩的来历呢?眼下看那傻小子义正言辞的神情,怕是失了记忆对这事全然不知吧。
场面如此窘迫,竟是那三福晋都吓不敢开口,可暮槿昔却是不以为然的笑道:“这自家酿的米酒纯度高,晋王饮多了,怕是醉了。至于礼物嘛,王爷要是不介意,您怀中的小猫可否忍痛赠予小女呢?”
这墨念自然也是聪敏细心的,察觉周围人的脸色不对,赶紧接话:“是本王考虑不周。小白乖巧可爱,它又甚是喜欢你,那么就请姑娘善待它了。”虽说墨念很是不舍,可看看小家伙开心的模样,便知留不住它的心了,只好做罢。
见晋王一副委屈的样子,暮槿昔也知道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上前抱过小白低语道:“会还你的。”话末,便见那斯喜滋滋的跑回座位了。
这中午的一场闹剧也让那三福晋不敢滋事,宴席很快便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