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你回去吧，我不方便下来。”

羊旭沉默了一会，董理只听到他的呼吸声。

董理正准备挂电话，羊旭说，“我等你，一直等。”说完就先挂了电话。

第一次，羊旭没有要董理先挂电话。

一直等？等到什么时候？董理快疯了。

听说爱情会让人疯狂，一个过于执着的爱人也会让他的爱人疯掉。

时间到了22:30。这半个小时，董理如坐针毡。她觉得房间里实在是憋闷，胸口都透不过气来。她去阳台，才发现江明亮也在阳台。烟灰缸里面已经堆满了烟头。

江明亮也是心事重重。董理今天的举止是反常的，她明显有心事。江明亮装作看不出，但是心里却明镜似的。给董理买手链的时候，他蓦然发觉，这么多年，自己送董理的礼物实在太少，连送花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倒是给其他女人各种各样的东西送了不少。她不用香水也说不喜欢首饰，但哪有女人不喜欢礼物的？上次她从上海出差回来，江冬冬为了礼物生气的时候，她不是也说若收到礼物是开心的。自己从前做错了，他决意弥补。

“你少抽点烟。”董理说。

“好的，我不抽了。”江明亮马上将才抽了两口的烟掐灭了。

还在意我的健康就好。江明亮以前觉得董理管得很烦，现在觉得责备也是可爱的。

董理说今天吃多了，要下去走走消消食。江明亮马上说自己陪她去。

“不了，现在也晚了，你看着点冬冬，要她早点洗澡，少玩点游戏。”董理接着说，“我就下去走一会儿，很快回。”

转角处有一个人影，董理知道是羊旭。他果然还没有走。

羊旭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抱住她。昨天被董理拒绝，他也是很受伤的。但是，他想见她。从昨晚董理离开他的宿舍开始，他做什么都没有心思，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想见她的欲望愈加强烈，她说了不要等，但他的固执让他还是等到了现在。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说我在云南给你带了一个礼物，昨天，昨天没有机会给你。

董理说不出拒绝的话。经历过爱情的人都知道，爱人的礼物是不太好拒绝的。拒绝礼物意味着拒绝这个人。

转角处很黑，董理看不清盒子里面是什么。她接过盒子，低声说谢谢。

还有很多话，都梗在喉咙说不出来。当一个人想说的话里主要的意思是要解释的时候，总是很难说口的。

羊旭还是抱住了她。他太依恋与她的拥抱。抱着她感受她，他才觉得跟她的爱情是真实的。一旦她离开他的怀抱，他就有点不知所措。他想一直抱着她，在阳光下，在灯火明亮处，而不是这个阴暗的转角。

二十米外匆匆走过一个人，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们不知道，那是江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