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更胜冬风寒,官道还比山道难。
宁见阎王不见官,在南朝丞相府,义父偶然有讲,陆知梦却没感触,没想到在江安城涨了见识。
自己确实清白,但是不去府衙分辩,江林先生传出去,此事也难以说清。但去了府衙,照知正府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怕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定罪了。
来人有苏大少爷,江林先生说江安世家等候多时,看来不是虚言,只是意外,苏大少爷竟然是城防军统领。
“陆姑娘有骨气,江林先生两次都请不到你,本统领这才行非常之举。”苏大少爷抬手指向身后军阵:“江安城防营,恭请太玄门司正陆知梦陆姑娘,府衙走一遭。”
到底是军营出身,声调豪迈,中气十足,也盛气凌人。
程让与苏大少爷也算旧识:“苏大少爷,气概更胜当年了。但,不去。”
单凭城防营拦路是留不住人,但江林先生对龙图仙卫也摸了两次底,军阵中间,该有玄门高手。
还未进城就先打上一场,陆知梦才没这个兴致,权衡之下,变数当取江林先生。
“不知苏大少爷能否听小女子一言?”
军令如山,言出即行,有程让和龙图仙卫,一出手就非同小可,不知这女子又有何说辞,这两人刚柔并济确实也不好对付,那打是不打?苏大少爷看一眼江林先生,这江林先生不愧以智计闻名,料定这陆姑娘开口绝无好事:“陆姑娘有话,去府衙分说便是,下官和苏统领,只是前来带路。二公子不必担忧,知正大人不会为难陆姑娘,此地风大,且随下官去吧。”
苏大少爷并未开口,陆知梦不好直言,好在江林先生又在装模作样,就顺口接话:“小女子不曾想,江林先生还有如此闲情在此拦路,若是江林先生听一听孙道长招供了何事,不知江林先生会不会引咎辞官?”
加上唇间浅笑,波澜不惊,江林先生竟从陆知梦脸上看不出真假来。皱眉思量,目聚微光,他到底招是没招?若是招了,倒是有些难办,若是没招,此时人在何处?这小女子当真难缠。
阵前交锋,犹豫不得,所幸尚未明言,苏大少爷还不知内情,江林先生昂起头:“下官两次来请陆姑娘,都领教了陆姑娘心思奇巧,但不管陆姑娘是否清白,府衙只有公道。”
“江林先生如此说话,就是口不对心了,自从龙图立国设下玄门,每个州府城池,都有奇门阵法,是非之地,去不得啊。”
程让一语道破,原来还有这般门道,陆知梦不觉又对江林先生低看一眼:“江林先生想要请君入瓮,只怕是找错人了。”
苏大少爷好歹是城防营统领,方才郎朗开口,总不能就如此作罢:“奇门阵法也好,请君入瓮也好,事关江安百余条人命,这便不是儿戏玩笑。姑娘今天还是随本统领走一遭,若姑娘真是清白,本统领自当请罪,若姑娘分证不出清白,就莫怪本统领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