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沐辞的声音更哑了:“不洗,更难受。”
她把换洗的衣服放进浴室:“那你先洗,我就站在外面,有事你叫我。”
“……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生病的沐辞好像变乖了。
南郁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等听到浴室里潺潺的水声,她才移步到厨房烧水。
她这下觉得外婆定期找人打扫什么的实在是太明智了,不仅抽屉里的药是新鲜的日期,连橱柜里的油盐酱醋都是这个月新添的,冰箱里甚至还有买了不超过两天的食材。
果然,还是老人家想得长远,这里简直就是临时救助站啊!
水刚烧开,浴室那边就传来了东西掉在地上得声音。
南郁立马关火跑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这一幕。
沐辞不知道什么原因坐在浴室门口,好在衣服都换好了,只是湿湿的头发耷拉在脑袋上,浑身还在冒着热气,像个被抛弃的小奶狗
南郁蹲下来与他平齐:“又怎么了?”
那双好看的琥珀色隐在头发后面幽怨地看着她:“骗子。”
“什,什么?”南郁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会在外面等我……大骗子。”
南郁无奈:“我在帮你找药的,我不是说有事就喊我吗?”
“我不管……”
这确定是发烧?不是返祖?
男孩的发梢还在滴水,一看就知道没擦头发就从浴室跑出来了。
南郁把肩头的毛巾盖到他头上,开始帮他擦头,擦着擦着忽然想到了沐辞帮自己吹头发的事情,她弯起唇角:“你帮我吹过头发,这次我帮你擦头发,算不算扯平了?嗯?”
没有得到回应,南郁便恶作剧般用毛巾把沐辞额前的碎发全部撸起,露出他光洁平整的额头还有那双漂亮的眸子。
虽然知道男孩没有闭眼,但是真正四目相对的时候,南郁还是有一瞬间的怔神。
付思哲说的没错,沐辞这个臭小子,确实长得娘儿们叽叽的。
尤其是这双眼睛,好看得要命!
不知是不是沾了浴室的水汽,沐辞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澈,还夹杂着几分懵懂。
长时间地对视,让南郁的脸有些发烫,她赶紧用毛巾把那张脸盖上:“不回答就算了,我说扯平就扯平!”
这一次沐辞意外地“哦”了一声。
南郁越发觉得不对劲了,难道他被烧糊涂了嘛?
毛巾又被她揭开,她仔细盯住沐辞:“我是谁?”
“南南。”
秒答。
她惊得站起来:“不对!”
沐辞只能仰头:“哪里不对?”
这天真无邪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南郁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再次蹲下,她好好理了一下思绪:“你从来不是这么叫我的……”
沐辞:“那我从现在开始叫?”
南郁闭眼:“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们都可以这么叫,为什么我不行?”
这个问题南郁竟然回答不上来,她换了个方向:“总之!我们先站起来,地上太凉了。”
“南南……”
心里又是一跳。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不行了,这么叫下去,自己迟早心肌梗塞。
沐辞垂下眼,一如司宅那晚:“你是不是讨厌我?”
南郁叹气,她刚想说不是,还不等她反应,原本坐在地上的人忽然猛地靠近,一下子把她拥入怀中。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人,不管是喝醉还是发烧,喜欢抱人的本质是没有变的,干!
沐辞的头还没有擦好,他这么一抱,毛巾早就掉到了南郁的脚边,发梢上的水偶尔落进南郁的衣领,在皮肤上蜿蜒出水印,又痒又挠人。
她好声好气的哄他:“沐辞,先松开我好嘛,我们先从地上起来……”
腰间的手不松反紧,肩头湿漉漉的脑袋好像转向她的耳边,沙哑的嗓音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给南郁采耳:
“你应该讨厌我,毕竟……我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