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粗糙的手掌在额头上停留片刻。
南秋山心疼的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发烧了?”
南郁吃力地睁开眼,眼前的男人还穿着睡衣,像是刚从房间赶过来:“怎么样南南,哪里不舒服吗?”
沐婉莹给南郁泡了药,对男人说道:“我来喂南南吃药,你先去公司吧。”
“我今天不去公司,”南秋山接过药碗:“今天我在家照顾南南,药我来喂,你送阿辞去学校吧。”
沐婉莹温柔似水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出现了裂缝,但很快恢复正常:“那行,我去换衣服。”
南郁朦胧间好像看到了沐辞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等她再想看清楚的时候,门那边已经空无一人。
视线重新转移到南秋山脸上,男人的脸不如昨天梦里那么年轻,却很精神。
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自己能和南秋山单独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
男人小心翼翼地把药碗凑到她嘴边:“来,南南,药已经不烫了,爸爸喂你喝。”
南郁顺从地点头,可她刚喝一口,就皱起了眉。
好甜。
西药冲剂现在都加了蔗糖以缓解药材带来的苦涩感,这对于讨厌甜食的南郁来说简直要她的命。
南秋山见女儿不喝了,拧眉:“是不是太苦了?要不要吃糖?”
常年在公司奔波的事业型男人又怎么会了解女儿的口味?南秋山只能凭着常识认为是药太苦了,所以南郁才不想喝。
“不是苦,”南郁的声音哑哑的,“是太甜,我不喜欢甜的。”
南秋山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耐心地告诉自己她的喜好,一时间竟有点手足无措:“好好好,那我们不喝了,爸爸给你拿胶囊。”
看着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男人,南郁扯了扯嘴角:“好……”
沐婉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她看到只有沐辞一个人在楼下的时候,更是懒得端样子。
沐辞正在喝水,看到沐婉莹下来,嘲讽着:“你也舍得让那父女俩单独在一起。”
毕竟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沐婉莹也不敢太放飞自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南南是秋山的亲生女儿,父亲照顾女儿天经地义……”
“你就不怕他们父女感情回温?”沐辞把杯子放到桌上:“您之前一直把南秋山困在公司吧……
“让他专心于公司事业而无暇顾及与南郁的相处,他们相处的时间越少,感情就越生疏,而你则继续扮演慈母的角色接近南郁,博取她的好感和信任……”
“有时候我就觉得南秋山就是个傻子,一面关心着女儿怕她受到伤害,一面又将最大的祸害放在自己女儿身边,他难道不觉得,自从你进了南家的门,他能和南郁单独说得上话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吗?”
沐婉莹的眼底透着寒光:“闭嘴!”
沐辞才不会听她的:“这个计策都用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腻……”
怒气压抑得太久就容易爆发,但是沐婉莹还是清醒的,她知道沐辞在激她,她得忍着,绝对不能把昔日的努力毁之一旦。
“婉莹啊!”南秋山几乎小跑着下楼:“感冒胶囊你收到哪儿去了?”
沐婉莹背对着楼梯口看着餐桌旁沐辞,然后慢慢将笑容舒展开,眼中的寒光逐渐被嘲笑代替,仿佛嘲弄着沐辞的手段有多么拙劣。
她的声音还是柔柔弱弱的,隐约还能听出作为母亲的焦急:“怎么突然要找胶囊,南南不喝冲剂吗?”
南秋山也很无奈,但是脸上的欣喜是挡不住的:“那丫头不喜欢带蔗糖的,你也不告诉我南南不喜欢吃甜的……”
沐婉莹笑容一僵:“南南不喜欢吃甜的吗?”
南秋山现在一心想找胶囊,自然没把女人的神情放在心上:“你就告诉我药哪儿去了,是不是在楼上柜子里?”